局面似乎被老太太控制住了,但真的如此嗎?
賈赦看著榮國府的婆子奴僕們只聽賈老太太的話, 不將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 眼中第一次出現暗色,心中有了決定。
“好, 聽老太太,榮禧堂不用封閉了。”賈赦面色平靜的詭異, 讓人一看就不正常。
正當王夫人賈政等二房人露出喜色時,才聽賈赦繼續對他帶來的人說道,“既然僱了你們來做活,怎麼能讓你們白跑一趟呢?走,去前院,將東跨院連線府裡的門封了,再在寧榮街連著東跨院的牆上開一扇黑漆大門, 上面掛上‘一等將軍府’的牌匾。”
王夫人心中狂喜,這賈赦竟是要將自己和東跨院一起圈出去, 如此一來,諾大的榮國府豈不是就留給他們二房了?難不成他們二房的人如此輕易的就翻身做主了?
反倒是賈老太太和元春, 聽見賈赦的話後,神色少見的有些凝固。
王夫人這是被眼前的芝麻誘惑著看不見芝麻跟前隱藏著的危險了。若是待在一個府上, 再怎麼鬧,一床被子一掩, 外人誰還能知道怎麼回事!
但若是讓賈赦另開一府, 尤其是大門上還掛著“一等將軍府”的牌匾, 這成什麼事了?外人會怎麼想他們榮國府?會不會說是賈老太太和賈政這個弟弟心腸惡毒, 逼著府上的襲爵人舍了全府的財產別居。
若是真如此,別說是元春的前程和賈政的官身了,這榮國府大大小小都沒臉在京城出現了。
賈老太太和元春她們一直不覺得賈赦能捨棄了榮國府的一切,畢竟榮國府歷經兩代榮國公,尤其是在戰亂中發家,積累的財富足以讓人眼紅。
這個時候榮國府的財富可是實打實的,不像是紅樓後期的時候,好東西不是進了賈老太太的私房就是進了王夫人的私房,再加上府上積年的奴才們暗中操作偷換,經營不當,這才讓好好的榮國府丁吃卯糧。
誰知她們想錯了,賈赦就是個混不吝,為了一時的痛快竟然不惜捨棄榮國府偌大的家產。
真是應了光腳不怕穿鞋的這句古話。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賈老太太等人自認為是上好的瓷器,哪裡敢去硬碰賈赦這等臭石頭。
賈老太太等人有些發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時候,久等不到結果的賈赦又道,“很好,看來到時候我應該在東跨院中大擺宴席,邀請皇室宗親,朝中權貴、四王八公前來做客。”
這話就是明晃晃的威脅,賈赦這是在說他只要另開一府,就肯定要將這事鬧的滿京城都知道,到時候皇室宗親,御史重臣,怕是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參奏賈政賈母無綱常倫理。
世人都同情弱者,,到時候主動放棄財產的賈赦最多被皇上呵斥一個治家不嚴,但賈政這個“趕走”襲爵兄長,竊居榮禧堂的人怕是要被皇上給狠狠的治罪了。
至於說元春的前程,呵呵!哪怕是已經提前說好了,人家又怎麼會讓這等野心家賈政夫婦)生育教養出來的女兒入府呢!
再或許,那時候元春早已經罪臣之女了,哪裡還有參選的資格?
賈赦咬了咬牙道,“放心,舅舅史家、王家、還有老二的上官我都會邀請的。”所以,不用擔心你們的所作所為傳不出去,也讓京中權貴命婦見一見史家和王家教養出來的女兒,看這兩家的女兒在京城還嫁不嫁的出去?
都是擁有七竅玲瓏心的人,賈赦的暗示她們聽的明明白白。
賈母恨不得拿一把刀捅死賈赦這忤逆不孝的。不,她想她應該在這個禍根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他。
但此時,賈母突然白眼一翻兩眼一閉就暈過去了。
“老太太暈倒了!”眾人驚呼,七手八腳的上前去扶老太太。
迎春捏著許嬤嬤的衣角站在一側,全程都用崇拜敬佩的眼神看著賈赦。也許是迎春年紀小,大家都不在意,因此迎春看見已經“暈過去”的老太太手指拉了拉衣角。
聽候老太太吩咐砸鎖開窗的婆子奴僕們停下了手中的活圍在了老太太身側,他們敢違背賈赦的意願是因為有老太太撐腰,但老太太暈過去後,無人撐腰的他們那裡敢對著賈赦幹?
迎春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賈赦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他知道老太太這是衡量了得失,願意讓步但又不願意服軟才“暈過去”的。
不管是何種形式,只要願意讓步就好,榮國府諾大的基業,他雖然捨得,但能不讓就不要讓,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
“來人,老太太被我要上進的好訊息歡喜的暈過去,還不扶老太太回房休息。”賈赦先發制人,一言就給老太太暈過去一事定了性質。
賈政還記得賈赦說要邀請他的上峰來家中做客的事,因此被唬的不敢反駁,賈政不說話,王夫人等人又哪裡敢發言。
就這樣,丫鬟婆子們喚來小轎抬著賈老太太往回走。
倒是元春,雖然面色不好,但看著比其他人鎮定多了,她略微一沉吟後緩步走到了賈赦跟前,道“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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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挑了挑眉,看了過去,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被給予了厚望,比教養賈敏還要精心教養的元春能說出一朵什麼花來。
“大老爺,有句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老爺焉知我們兄妹不會有發達的一天?何必欺人太甚呢!”元春語氣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裹著刀子。
賈赦差點被氣笑了,一直都是他們二房想要謀奪屬於他的東西,如今到了元春嘴裡,怎麼就成他欺負人了?難不成在她們眼中,她們欺負誰誰就應該乖乖的受著,不然就成了“欺人太甚”了!真正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