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你幹嘛把我房間鎖起來了。”
林然頭也不回的扔給他一句話,“我給你說了那是我的房間,你非不信。”
嚴梓珩在林然說話間已經怒氣沖沖的幾步沖到他面前,惡狠狠的怒目圓睜,伸著手,“鑰匙拿來。”
輕輕推開攤開在自己眼前的手掌,林然仍舊心平氣和:“嚴少爺,再怎麼說我和逸涵也是同窗好友,你剛很沒禮貌喲,老是直呼我名字,都沒叫聲哥。不過呢,我這人也大度,就不計較你的修養問題了,但是你還是要清楚一點,那本就是我的房間,我是鎖上還是開著全憑我樂意,你也沒理由幹涉吧。”
嚴梓珩心裡捉急,氣得思路一團混亂,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與他爭辯理論了,不過看林然那副油鹽不進的奸詐小人之相,理論是走不通的了,說再多都無濟於事。
給自己兩分鐘時間,深呼吸,平靜,再深呼吸,平靜……
終於,嚴梓珩竭力壓下了自己表面的怒火,暫時平複了憤怒,硬的不行,要不試試軟的?
“林然哥,最紳士的林然哥,剛才是我小氣了,不該亂吼的,你看,我陪著你鬧著玩這不也玩夠了嘛,現在總可以把鑰匙給我了吧,瞧你和我們家梓妤多般配呀,看在以後總歸要成為一家人的份上,你就別逗我了,就把鑰匙給我了,我要趕緊收拾了睡覺,不然明天起不來的。”
嚴梓珩明顯耐著性子軟下來語氣,之前從不把嚴梓妤與林然一塊湊的,今天也不得不違心的誇著他配得起自家妹妹,只為騙過他手中的鑰匙。
這邊,在林然聽著他提到嚴梓妤那茬兒時,心裡自然是很受用的,但想摧毀他的防線,交出鑰匙,那是天方夜譚,想都別想的事。
所以,林然只是唇角掛著的笑隨著嚴梓珩的話由淺變深了而已,但整個人還是表現出堅決的無動於衷,自顧自的喝著啤酒,嚼著牛肉幹,挑著眉,盯著電視看,雖然此刻他也真沒看進去都演了些什麼。
一旁等著林然退讓的嚴梓珩臉都笑僵了,那種參雜假意的勉強,真不是他這種喜怒總流於色的人能自如的舉動。
客廳銷匿了好幾秒的說話聲,在林然終於看不下去嚴梓珩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時,開了口:“認識你這麼久,今天才發現你的眼光還真沒我想象的那麼差,至少能看出來我和你妹妹是真相配的,就這點到是讓我很意外,雖然直到今天你才剛剛能欣賞出我的魅力和內涵,但對於你這樣天資稍微遜色一點的,也算很不錯的進步了,孺子尚還可教。”林然瞟了眼嚴梓珩因為這些話越來越難看,卻還忍著不敢發洩的臉,都快憋到炸了,“只是吧,這事兒得一碼歸一碼的算,我與梓妤究竟會怎樣是我和她的事,今天我和你之間關於鑰匙歸屬這件事,是我們倆的事,所以了,你別怪哥幫不了你,”說時,林然還氣死人不償命的拍拍嚴梓珩的肩,一副我也無能為力的模樣扮豬吃老虎,“你能理解吧,就先委屈你一晚了。”
嚴梓珩刷的就變了臉,胸口氣得陣陣起伏,牙癢癢,強壓著自己快炸的怒火,要不是顧忌浴室裡的那人,他,他,哎,好像自己也打不贏這無恥之徒。
“你,你佔了我的房間,那我睡哪?”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嚎了一句,廢話。
“諾,這個沙發睡著應該不比床差多少,你可以在這裡將就一晚。”
林然朝自己坐著的沙發努努嘴,說得雖很平靜自然,可誰知道他心裡早笑得前俯後仰。
“既然不比床差,那你怎麼不睡這。”
嚴梓珩白了他一眼,恨死了他的假惺惺。
林然又斜睨嚴梓珩一眼,“我為什麼要睡這,我明明有床睡。”說完還好似嫌棄嚴梓珩問得很白痴的白了他一眼。
嚴梓珩氣得無言以對,乜著眼,恨恨的瞪著他,心裡只得認栽,行,今天就算他嚴梓珩的床被土匪佔了,遇到這種死乞白賴的人,算他倒黴,但是,堅決下不為例,他明天第一件大事就是換鎖,換鎖!
“你總要把我的換洗衣服給我拿出來吧。”
“這個沒問題,你先去洗,一會我讓逸涵給你送去。”
“你……”
嚴梓珩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起來對著林然一通痛罵,浴室的門卻在這個時候開啟了,嚴梓珩聽見響動,瞬間就五味雜陳起來,之前的怒火換成了滿滿的委屈,轉頭就望向一身清爽,發梢還滴著點點水滴的徐逸涵出現在浴室門邊,只見他手上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也正淡淡的望向一直爭吵不休的兩人,假意不知情的看向林然,“你還沒回去?”
林然與他一對視,眼珠子轉都不轉就接收到彼此的默契,“嗯,今天我就在這睡了。”
“哦。”
徐逸涵簡單的應了聲,視線便轉到嚴梓珩頹敗委屈的臉上,心裡的笑都快癲狂了。
剛才他雖人在書房和浴室,可外面的一切動靜他都知曉得一清二楚,自然更是明白林然的用意,既然他都願意捨身做惡人,如果他還不配合他演下去,那就是他不地道,不仗義了。
“梓珩,還愣著幹嘛,趕快收拾了睡覺,難道你明早打算賴床?”
語氣如慣常的平緩,但也透著嚴厲和警告。
原本以為自己終於能被解救而出的嚴梓珩,在聽到徐逸涵一點都沒有幫襯偏袒的說話後,徹底的洩了氣,之前的憤怒都沒有了影,怏怏的頹坐在沙發上,滿心滿腹的委屈越發的洶湧難平,還是怪自己太樂觀,他好像都沒接收到他傳送的幫他打抱不平的求救訊號,他們之間怎麼連如此淺顯的默契都還沒有搭建好,何談未來呢,真真的掃興,很衰敗。
那點沮喪還差三成就快到底的時候,嚴梓珩突然又振作起來,站起身,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轉到徐逸涵跟前,表露著自己被欺負的憂傷。
“林然睡這,那我睡哪?”撅著嘴,“你幫我把他攆走吧,讓他趕緊的回家,把鑰匙給我,你瞧瞧,我的房間被他鎖起來了,我換洗衣服都還在裡面呢,都洗不了澡。”說時指向自己的臥室房間,裝出最可憐委屈的模樣,企盼能引起他的一點惻隱之心,解了當下的圍。
徐逸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眸中藏起深深的笑紋,突然就停住自己擦著濕發的手,俊雅的臉上漸漸的浮上為難之色:“這,其實這個公寓本就是林然的房産,我搬進來時他就事先給我說好了你住的那間臥室他要用,我當時也就答應了,而且你來之前他也經常在這留宿,你看,我,”頓了一瞬,皺著眉,“我可沒底氣攆走他,要不,你再和他好好說說,你們好好的再商量商量,行不?”
徐逸涵愛莫能助的拍了下嚴梓珩的肩,轉身去到了自己的臥室,含著深深的笑,吹幹自己的濕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