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已經關好,可徐逸涵的手仍停在車窗按鈕上,傻小子,如此迫不及待的扔給他這個解釋,還是他早忘得一幹二淨的事。
嚴梓珩見他沒有理會他這話,心裡又急了,“真的,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去問辰淵。”
徐逸涵回轉頭,靜靜的瞅著明顯正著急著的人,雙手緊拽著安全帶,臉上有淡淡的紅暈,一直漫到了耳根。
“嗯,我知道。”
待他終於應聲,嚴梓珩才松開拽著安全帶的手,清澈的明眸閃著熠熠的光,很認真的望著他。
徐逸涵望盡他眸中所有的清澈明亮,心下的柔軟在心頭層層漫開:“別胡思亂想,我先送你回家。”
聽出他語氣中有難得的柔和,嚴梓珩緊張的心又松下來一大截,至少現在他能感受到他對他的討厭沒之前那麼多,默默地點點頭,轉頭望著窗外的樹,對著窗玻映出自己輕揚的唇角。還好,剛才的對話算是緩解兩人關系最不錯的開始。
車馳騁在前往嚴宅的路上,兩人雖一路無話,但氣氛較前兩次終歸和睦了些。
剎車,穩穩停在嚴宅大門前,車鎖開啟的聲音卻並沒有讓嚴梓珩有下車離去的意願,只垂著頭定定地望著自己兩手食指不停地磨蹭著。
徐逸涵覺出他的異樣,淡然地轉頭:“還有事?”
嚴梓珩怯怯的應著:“嗯。”
“哦,是什麼?”
徐逸涵有些吃驚,以為剛上車的那些話就已經是他想說的全部,沒想到還有讓他更驚訝地下文。
嚴梓珩默默地深吸一口氣,心裡攢足了勁兒,側頭凝住駕駛室內面容平和的人。
“我,我從今以後都遵從你安排,好好在公司上班,努力跟你學公司的經營管理,你要求我做的我都會竭盡做到,做好,只是,”頓住,緊張得忍不住咬了咬下唇角,“只是,請你別不理我,討厭我,不要和我爸一樣會因為我是男孩子而疏遠我,厭棄我。”
終於將壓在他心頭一夜一天的話向他說出,釋放了那份沉重的恐懼和擔憂。
嚴梓珩眼中的憂懼和渴望真真切切地燒化了徐逸涵心中之前的所有無望,推倒了本想重新立起的牆。
嚴梓珩話中的真意擊得他虎軀微震,是毫無準備的他想走進他的坦誠。沒想到因自己昨晚略顯過激的小情緒而刻意對他的疏離、冷落,原來會傷他至深,他知道父愛一直是他最深層地渴求,他的忽視正一點點使他再次感受到了被冷落的憂傷,他的徹夜難眠,糾結難受的是自己對他有如嚴峪笙相同的對待,他已經生出對他眷念的情,不管這情究竟是何,至少他走進了他,被他看得夠重要。
本以為是無奈的距離,卻不曾想竟會成為光明的新開始。
心裡軟的一塌糊塗,情難自禁地伸出手揉了揉嚴梓珩濃密順滑的黑發,說出的是最溫柔的話語,最真心的諾言,“我沒有討厭你,更不會疏遠你,厭棄你。”
徐逸涵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個舉動代表著怎樣的意義,他不知道自己是第一個敢如此碰他嚴梓珩頭發的人,那樣的結果竟然是他沒有一點的反感和憤怒,反而欣喜於他掌心撫過黑發後尚留存的溫度,心裡好溫暖,很心安。
兩人第一次有了關於身體層面的接觸,各自心裡都有難明的愉悅。
嚴梓珩更是生起難以言說的激動澎湃,因徐逸涵剛那句承諾,他睜大著眼掩不住內心的狂喜,“你說的是真的?無論怎樣你都不會不再理我,討厭我?更不會嫌棄我?”
“嗯,是真的,不會討厭,不嫌棄。”
徐逸涵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毫不察覺自己此刻竟像在哄哭鬧過的小屁孩別再哭了一樣,按耐著性子生出極致的耐性。
“那你會像對待梓妤那樣也對我一樣好嗎?”得到他之前的肯定答案後也壯大了膽子,也不再有最初的侷促和羞赧,也就多出了更多的貪求。
徐逸涵怔了一下,怎麼想著扯出嚴梓妤來了?他對嚴梓妤就是一個大哥哥恰如其分的關心,在他眼中就那麼值得想往?他想要他給的僅僅只是那樣的愛?還對他最愛的親妹妹都生出了羨慕。
對徐逸涵而言,這種感情自然不是他倆之間最好的,但也是目前最恰當的,對此,他會更具備耐性,陪著嚴梓珩尋找他最終想尋求的感情,既然他還沒有覺醒,他就細心陪著,慢慢的等著,等著他自己長大,等著他學會如何愛。
“那你說說看,我對梓妤的好在你的眼中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