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眼裡閃著期待。
他在風鈴上寫的願望就是這個。
他用自認為最詩意的句子,許下一生一世的願望,然後又用英文寫了一遍,最後思忖片刻,用法文又寫了一遍。
惟願天上地下的佛祖神仙,耶穌基督,任誰看到,都能感受到他的虔誠。
巴掌大的小木片上,密密麻麻全是字,最後幾行法文,因為空間不夠,緊巴巴地擠在一起,看起來莫名喜感。
吳憂瞅著他笑,送他一個字:“俗。”
她的風鈴上,與其說是願望,倒不如說是警示。
簡簡單單兩個字——不負。
不負父母生養之恩,不負朋友體恤寬容,不負自己一路走來,癲狂任性的二十三年,不負韶華,不負眼前人。
“走吧。”
吳憂手插兜往前走,嚴信追上去,從後面抱住她,雙臂搭在她的肩上,央求道:“誒,你到底許了什麼願,說說嘛。”
吳憂:“起開,重死了!”
他拿下巴蹭她的側臉。
“你告訴我,我就放開。”
“耍無賴啊你。”
“你快說!”
“我愛你。”
嚴信渾身一僵。
吳憂趁機掙脫,退了兩步。
他化作一座雕像,呆呆地看著她。
廣場上,人流熙來攘往,大水車嘩啦啦地轉,風從迴廊過,許願風鈴叮當作響。
一切漸漸虛化,最後模糊不見,只剩眼前這個女人,眉眼清淡,目光筆直。
“你,你能……再說一遍嗎?”他的舌頭也石化了。
“沒聽見算了。”
吳憂轉身就走。
嚴信幾步跨上去,又從身後抱住她。
“我也愛你,憂憂。”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聲音都哽咽了:“我會對你很好很好,一輩子都對你好,永遠只愛你一個人,相信我。”
少年的承諾輕飄飄的,像一陣風,卻吹開了一片絢爛的花海。
吳憂笑了笑,手伸到後面揉他的頭發:“知道了。”
她不會說好聽的山盟海誓,但她早就想好了,只要他一天還喜歡她,那她就一直跟他在一起,他若願意跟她糾纏一生,那她也必定至死方休。
回客棧的路上,兩人的手跟被502黏住了似的,即便手心冒著汗,也要黏糊在一起。
下午,他們又去拉市海,劃了皮劃艇,騎馬過了一遭茶馬古道。
吳憂累得精疲力盡,到最後幾乎都是嚴信揹著走的。
小男友的後背賊寬厚,隔著t恤能感覺到他蓬勃緊實的背闊肌和菱形肌。
他揹著她臉不紅氣不喘,一路高談闊論嘰嘰喳喳,回顧著一天遊玩的趣事,精神頭好得匪夷所思。
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