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艘飄浮在海面上的小舟,被一浪一浪的潮水掀起又落下,最終緩緩抵達彼岸……
嚴信抱著吳憂去浴室沖洗,兩人都出了一身汗,面板貼在一起,黏糊糊的。
他一直摟著她,開啟花灑,伸手試著水溫,回頭看見她低垂著頭,小巧柔軟的耳朵,微微發紅,像半透明的紅玉,他忍不住低頭含住,輕輕吮了一下。
“幹嘛呀。”她稍稍側頭躲開,淺白一眼,透著不經意的嬌羞。
嚴信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將她整個人緊緊摁在懷裡。他輕輕撫摸她的頭發,一下一下,極盡溫柔寵溺,像撫摸著一件無價的珍寶。
他一直很喜歡她的頭發,她的頭發是那種天生的自然捲,發色偏淺,類似於咖啡色,陽光下微微泛紅,發絲很細,摸起來很軟很滑。
她的頭發長長了,已經及腰,隨意地披散在身後,慵懶卷翹的弧度,漾溢位一種撩人於無形的風情。
手掌穿過發絲,撫摸她的後頸,指腹碰到了那顆柔軟的痣,心尖倏然一顫。
他將她汗濕的碎發捋到耳後,俯下身,嘴唇貼著她的鬢角,半晌,似是滿足地嘆息一聲。
“想我了沒?”
吳憂輕輕回摟住他,手掌覆在他精瘦的腰身上,側臉貼著他的胸膛,聆聽裡面蓬勃有力的心跳聲。
想他了沒。
當然想。
每天都在想。
這六年,她就靠著回憶,度過寂寞清冷的每一天。
無數個猙獰扭曲的夜裡,她總是拼命回想他的模樣,回想那些曾經美好的時光,以此來對抗藥物的副作用。
她抬起頭看他,他的眼睛澄澈幹淨,裡面有星星點點的光,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真好。
吳憂垂眸,眼神溫柔沉靜。
“你呢,想我沒?”
嚴信笑起來,親吻她的額頭。
“思念成疾。”
她也跟著笑了:“我也是。”
他拉她到花灑下沖洗,兩人都沒什麼扭捏,彷彿剛才那一場琴瑟和鳴的結合,已經將彼此分開的這六年完全抽離了。
洗完澡,嚴信重新熱了一杯牛奶,坐在床邊看著她喝。
“我待會兒就走了,一個月後來接你。”
eg惡意收購的案子要走訴訟,最理想的結果是eg接受隆成的訴求,雙方庭上和解;朝暉的並購案,幾個資方盤根錯節,前期陳希雯一個人還能勉強搞定,但中後期他必須親自跟進。
再加上律所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他全部處理完,最快要一個月。
一個月,應該足夠她交接好這邊的工作,無牽無掛地跟他回國了。
吳憂抬起頭,神色微詫。
嚴信笑了笑,拿指尖替她擦拭唇角沾著的奶泡。
“憂憂,你不想回去嗎?”
吳憂眸光凝了一下,沒吭聲。
嚴信說:“你不想十一嗎,它八歲了,四年前跟著一隻金毛妹妹跑了,找了好久才找回來,之後孟姨就帶他去做了絕育手術,變成了一隻太監狗。”
吳憂噗嗤一笑。
嚴信又說:“還有鳴松學長,他去年跟小艾姐分手了,小艾姐去了英國。學長送完行那天跑去酒吧買醉,錢包被人順了,電話打來我這裡,我去接他,結果被他又哭又鬧折騰了一宿。”
吳憂咬著玻璃杯沿,又想笑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