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月本來醞釀了半天的說辭,一看小老闆這造型,登時傻眼了。
“老闆,你幹什麼!”
嚴信看她一眼,拖著行李箱往電梯間走,邊走邊丟了句:“散步。”
歐陽月一頭黑線,小跑跟上去,急聲道:“下午還有第二輪談判啊老闆!”
你別是得罪了eg,準備開溜吧。
嚴信趕時間,沒功夫搭理她,幾步走到電梯門口,摁了下行鍵。歐陽月一個急剎車擋在他面前,急赤白臉地吼了聲:“老闆!”
嚴信嚇了一跳,斜眼瞥她,這姑娘專業還可以,就是腦子有點軸,跟陳希雯一掛的。
“你在法國六年,光顧著購物了?”
歐陽月:“啊?”
嚴信:“上午被人那麼嗆,你覺得還有談下去的必要?”
歐陽月臉一灰,明明是你嗆別人好嗎。
叮!
電梯門開啟,嚴信抬腳跨了進去,摁下一層按鈕,道:“這幾天我不在,你們自由活動。”
歐陽月:“……”
廂門緩緩闔上,她從門縫中聽到小老闆又交代了一句:“後面的談判你看著辦,有興趣就談,沒興趣就逛街去。”
歐陽月:“…………”
所以老闆您來紐約到底是幹嘛來了,存心來當攪屎棍的?
美國,波士頓。
嚴立開啟門,看到外面風塵僕僕的嚴信,登時樂了一聲。
“你這是搭火箭過來的?”
兩人通完電話還不到三個小時。
事實上,嚴信在火急火燎趕來這的三個小時裡,嚴立也沒閑著,他打了無數電話打聽吳憂的訊息。
一開始,他以為吳憂在哈佛念書,畢竟照片是在他後輩搞的求婚派對上拍的,結果一問才知道,他後輩的未婚妻是it的研究生,而吳憂是女方親友團之一。
嚴立順藤摸瓜,大概瞭解了吳憂這六年來的情況。
六年前,她考上it工程系電子工程專業,三年時間碩博連讀,後經她的博導推薦,進了it智慧交通研究中心做研究員,一直到現在。
依照嚴立嚴謹有條的辦事風格,一番調查下來,他應該要寫一份詳盡的調查報告的。事實上,他已經這麼做了,只是報告剛開了個頭,嚴信人就到了。
嚴立始料未及,文件介面上現在就五個字——
“關於弟妹的……”
嚴信拖著行李箱進屋,徑直坐到沙發上,看到面前一杯白水,想也沒想,端起來一口氣喝光。焦慮的心情總算緩了緩,抬起頭,看到嚴立正好整以暇地站在跟前俯視他。
兩人無聲對視,許久後,嚴信別開眼。
嚴立的公寓毗鄰查爾斯河,暮色微沉,幾艘三角帆遊艇落了白帆,安靜地停泊在港口,夕陽將河面染成了妖嬈的藍紫色。
隨手一框,就是一幅畫。
他欣賞了一會,轉回頭,道:“我從紐約過來的,正好有個案子在那邊談判。”
嚴立坐到對面,雙腿交疊,姿態閑適。
“丟下工作過來的?”
嚴信想到那場被他攪黃的談判,彎了下嘴角:“是,也不是。”
嚴立點頭,沒再說話了。
他知道嚴信此刻內心很迫切,只是努力剋制著,表現出一種超然物外的平靜。但這些小伎倆,在他這個心理學專家面前,全都是渣渣。
微顫的眉心,無意識地反複握拳,以及為了維持“隨性”姿態而緊繃的肌肉,已經把他這個弟弟深深出賣了。
在他面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