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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隊聊天室裡,收到訊息的提示音響成一片。
不光是印桐,陳彥也被突然回檔的副本劇情炸了個措手不及,聊天介面上董天天正頭大地解釋著事情經過,印桐坐在教室裡一邊看著光屏,一邊聽著夏澤興的場外補充。
興許是被抓成“替死鬼”就能說話了,夏同學反倒少了幾分之前的手足無措。他保持著那副背對著印桐的姿勢被焊在椅子裡,視野中滿是堆成山的椅子,就這董天天的話補充了一句,讓印桐瞭解了一下回檔的原因。
濃縮精煉一下就是董天天遇險,夏澤興支援,一個不慎滋兒哇亂叫了一聲,光榮gg。
行吧,印桐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隱約覺得有幾分頭疼,卻依舊能保持住理智,聊天室裡的陳彥就不一樣了,陳先生在沉默了10來秒之後破口大罵,用詞之尖銳簡直叫人嘆為觀止。
他說:夏同學,我怎麼從沒發現你身上的科研潛質,你這要是送去科學院,老爺子們都能研究出一套人類退化曲線。
慘遭批判的夏澤興縮在座位上,發出了一聲可憐兮兮的:“嚶。”
他能瞧見光屏上的聊天記錄,卻實在抽不出手發上只言片語,只好扯著嗓子跟印桐苦兮兮地解釋,活像個被綁在鍋臺邊以儆效尤的小可憐。
陰差陽錯被夏澤興救了一把的董天天倒是難得做了會和事佬,雖然勸解的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倒也三言兩語地止住了陳彥的言語轟炸,引著他的思維往別處拐了不少。
【董天天】: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印桐沉默了半晌,在公屏上回道。
【印桐】:按照陳先生之前的說法,接下來代替christie的就是夏澤興。也就意味著夏澤興要經歷christie當前所經歷的一切,包括之後從天臺上往下跳。
【董天天】:前提是天臺的門開著,並且有人把這二傻子往樓上趕。不過只要一時半會沒人動他,他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問題,頂多就是卡個關,卡一卡就習慣了。
印桐忽視掉教室裡夏澤興滿是哭嚎聲的背景音:“我不習慣!”抬手給董天天回複道。
【印桐】:可能沒那麼樂觀。
正在氣頭上的陳先生似乎也緩過勁來了,頂著他的話就發了一句。
【陳彥】:要不讓夏澤興跳了吧,他跳了就能再重來一遍,鬼也會在所有人裡隨機抽,這麼多npc呢,說不定就抽回christie身上了。
……陳先生您太樂觀了。
印桐心裡是這麼想的,面上卻沒這麼回複。陳彥這會還有些氣,說話懟人很正常,他心裡勢必不可能這麼想,誰知道箱庭onine的遊戲規則會不會專程為了“恐怖”效果作妖,萬一下一個又選中了他們幾個,豈不是要為個智商稅全體gg。
印桐這邊還想著,夏澤興那邊卻已經等不及了,他沒辦法在光屏上發話,只能看著大家明裡暗裡呵斥他,心裡急得像埋了團火,面上卻根本動彈不得。
他就像被什麼人囚住了,或者被什麼東西捆在了這張椅子上。他看著光屏上那堆廢話忍不住喊了聲:“兔子!兔子!”妄圖提醒印桐,這副本裡現在可還待著個一點都不安全的大家夥。
可那兔子是誰放出來的?
夏澤興喘著粗氣,看著光屏上彈出了一句印桐的問話。
【印桐】:先不管夏澤興的問題,董天天去門衛室拿鑰匙,我往樓下接應你。陳先生下來看著夏澤興,無論接下來遊戲怎麼玩,鑰匙首先要裝在咱們手裡。
【印桐】:按照這個副本的遊戲規則,既然夏澤興是代替christie當了這個“替死鬼”,那麼christie就已經代替夏澤興成為了“玩家”,她現在擁有的是和我們同等的權利,目標自然也應該是送“替死鬼”從天臺跳下去。
【董天天】:最終boss的目標本來就是送我們所有人gg,christie巴不得我們死。
【印桐】:遊戲難度既然已經加上來了,大家就要更小心一點,路上注意兔子。
他雖這麼寫了,心裡卻一時半會找不出個應對兔子的方法。腦袋裡也雜七雜八地擠著一大堆警報,就好像他有什麼事情沒考慮周全。
印桐擰著眉站起身,從教室後的儲藏櫃裡摸了根棒球棒。他原先覺得這副本既然主打的是捉迷藏,就應該將側重點分配在“躲藏”上,如今遇上韓昭遠又被迫回了個檔,才覺得無論如何都要先砸個消防栓箱換把利器。
這東西雖說比不上物理學聖劍,但終歸還是能用的。可沒等印桐琢磨出個具體計劃,被迫“固定”在座位上的夏澤興就突然大聲嚎叫了起來。
他先是毫無章法地亂叫了幾聲,後來又像是終於穩定了心神,只背對著印桐哆嗦著聲音,磕磕絆絆地喊了句。
“有人,有人來了!”
教室前方,正對著黑板的大門被人猛地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