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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程明雀回憶一下他昨天中午幹了什麼,他其實是回憶不起來的。
不是因為記憶力減退之類的生理因素,也不存在副本副作用之類的特殊debuff,更和“遊戲經歷太可怕,所以失去了進入副本前的記憶”,這種莫名奇妙的狗血設定無關,純粹是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他一時半會還沒理清楚順序。
這事要從昨天早上說起,準確的說,要從昨天程明雀被噩夢驚醒的那個瞬間說起。
昨天清晨,6:23。
因為遊蕩在走廊裡的姜餅人而不得不借住335宿舍的程明雀翻了個身,平躺在兩張單人床的交界處,皺著眉支吾了半晌,難耐地從夢中蘇醒。他被稀薄的晨光趕走了睡意,睜開眼睛無意識地仰望著天花板上龜裂的牆皮,在長達10秒的靜默中找回了自己的記憶,眯著眼睛神情恍惚地坐了起來。
他還沒回過神,只是堪堪想起自己正坐在印桐和安祈的宿舍裡,意識還留戀著清醒前的夢境,看什麼都自帶一層白濛濛的濾鏡。宿舍的一位主人還蜷在被子裡睡得昏天黑地,恨不得連頭發絲都藏進柔軟的棉絮。另一位倒是早早就起了床,此刻正坐在床尾的地方翻著什麼東西。
程明雀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捧著被子坐了半晌,看著安祈翻了頁紙過去,才意識到他在看是一本厚實的日記。
不是程明雀眼神不好,委實是安祈的表情太過嚴肅。他戴著副眼鏡,垂眸默不作聲地翻查著,間或用手中的鋼筆隨手寫下什麼批註,看上去哪像在寫日記,分明是在簽署什麼紅標頭檔案。然而簽檔案實在沒有坐床上簽的,安祈這姿勢怎麼都擺在書桌前,而不是塞在床尾那個可憐兮兮的小角落裡,和印桐保持著同一水平線。
程明雀眨眨眼睛,抱著被子看向身邊的另一位主人。
印桐睡得正熟,裹在雪白的被褥裡就像一隻圓滾的蠶繭,浮在被面上的呆毛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偶爾抖一抖,避開朝陽就滾進床的最裡面。安祈一邊翻著手中的筆記本一邊幫他掖被角,迎著他的動作將他翻身時露出來的腳踝裹回去,動作熟稔態度平和,硬是將程明雀舌尖上那句“你怎麼坐在這裡”塞回了喉嚨裡。
不知道為什麼,盡管天還沒大亮,程明雀卻覺得自己吃飽了,還忍不住想打個嗝。
單身狗真是沒人權。
他癟著嘴爬起來,迎著安祈疑惑的目光向門口抬了抬下巴,而後交替擺弄著食指和中指,比劃出了一個行走的小人。
——他試圖表達出:“我去對面串個門”的含義,然而肢體動作實在不怎麼協調,擺弄了三遍,才瞧見安祈點頭表示“明白了”。
好在結果是成功的。
程明雀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裹上椅背上搭著的外套,連走路的步子都放輕了,一邊和安祈做著“再見”的口型,一邊踮著腳慢動作旋轉著門把。
安祈也沒愣在床上。他在程明雀下床的一瞬間就合了書跟上去,動作隨意得就像主人家送客,卻在程明雀開門的一瞬間,單手摁下他的頭,掄著椅子砸歪了門口的不速之客。
椅子腿和門框撞擊的的瞬間,宛若微波爐熱雞蛋般爆發了一陣巨響。
清晨6:26,印桐在轟鳴聲中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他一邊平複著呼吸一邊撩開被子向發出聲音的玄關看去,箱庭onine變態的小怪獸們在某種程度上極大地訓練了他的隨機應變能力,以至於他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完美地實施了摸刀下床穿衣服的一系列工作。
他幾乎被嚇得激起了一身冷汗,站在地上的時候腿肚子還在打顫。然而下了床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幫不上忙,門口的同居人和臨時借住的小朋友已經貫徹落實了晨練的方針,一個掰胳膊一個掄椅子,手法嫻熟配合默契,一看就在學校犄角旮旯的小巷子裡徵戰了許多年。
印桐扶著額頭,收了美工刀的刀刃,長籲一口氣,倚在門口無奈地看著走廊裡的兩個戰爭販子翻天覆地。
程明雀板著喪屍的腦袋,一個過肩摔就將對方灌在了地板上。安祈趁機用椅子砸碎了走廊消防栓箱的玻璃門,換了把消防斧,轉身剁掉了喪屍的腦袋。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印桐靠著門框,看著那顆血淋淋的不規則球體滾出去在光潔的牆角蓋了個戳,一對銅鈴大的眼睛上翻著,大張的口舌間還能看見涎液和血水的混合物,再抬頭對上程明雀委屈巴巴的臉,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表情。
“印老大我錯了,”程明雀說,“我又打擾到你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