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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下午17:50,皇城街。
聶霜雙翻出學校後牆,三兩步擠上了停在馬路邊的懸浮車,一邊甩上車門一邊咬牙切齒地碎碎念,左手還拉扯著脖子上綁得結結實實的領帶,右手就已經毫不留情地將書包拽了下來。
“臥槽這年頭的課太難逃了,你說聞秋那眯眯眼老盯著我幹嘛?大家鬥智鬥勇這麼多年,他和我就沒點默契嗎?我上課不聽講肯定是下課有計劃,我做題不認真肯定是正忙著查資料,他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我要開除他的家長資格!”
“他做了什麼?”前座上傳來董天天幸災樂禍的聲音。聶霜雙也沒抬頭,抻著胳膊從書包裡拽了袋水,咬開一個小口,又將書包踹回了地上。
沉甸甸的揹包一腦袋栽進前後座之間的空隙裡,聶霜雙也沒管,叼著水袋撬開終端,翻了個白眼哼哼唧唧地重複:“‘他做了什麼’?你應該問問他什麼沒做,聞老師可是新紀元傑出青年,不僅刪了我終端上用來偽裝的遊戲,還將我的作業掛在了學校的公共展區,說是要讓來往師生觀摩一下‘動物的進化’,為人類生命研究提供素材。”
“現在全校師生都知道我上課玩換裝遊戲了!還是個喜歡粉紅洛麗塔配拖鞋的怪大叔!你都沒瞧見班裡小姑娘看我的眼神!聞老師真的嚴重傷害了我的自尊。”
聶霜雙佯裝痛苦地拍著坐墊,表情誇張地叫嚷著:“他都沒想過我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因此喪失生存的希望,一蹶不振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這倒是,這年頭的小朋友自尊心都很重了,聞老師這事做得不對,他怎麼能讓你在班裡的小姑娘面前丟面子呢?”
董天天從後視鏡裡瞟了他一眼,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然而一本正經的表情憋了連五秒都不到,就忍不住倒在副駕駛座上笑得前俯後仰。
聶霜雙氣得兩頰緋紅,嘴裡還義憤填膺地叱責著聞秋以公謀私,猛地抬頭一瞅,卻隔著後視鏡對上了一對笑眯眯的眼睛。
聞秋正在開車,身上的衣服還是上課時穿的那件駝色大衣,只解開了襯衣頂端的兩顆釦子,看上去活像個衣冠禽獸。他在後視鏡裡配合著聶霜雙笑了一下,點頭承認了自己教育方式的偏差。他說:“你話值得我銘記於心,很抱歉,我下次一定會注意學生的心理問題,將所有的違法犯罪都扼殺在搖籃裡。”
聶霜雙冷不丁被水嗆了個正著,挺直了腰背端坐在車後座上。
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慘遭背叛的悲愴,彷彿自己剛和小夥伴分享了後院的嬌花,小夥伴就抱著花盆送給了大灰狼。他想著很明顯,聞老師剛下課就上了董小天的賊船,虧我還信了這家夥“私密任務”的鬼話,從昨晚就開始著手準備行動計劃。
他像個被叫到辦公室的小學生一般正襟危坐,滿腹牢騷又不敢說話,只能遊弋著視線,試圖用眼神斥責董天天的背叛。
副駕駛上專注化妝的董天天放下了眼線筆。
他隔著眼影盤裡的小鏡子接收到了聶霜雙叱責的訊號,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小子還好意思怪我,如果不是你那麼明目張膽,讓聞秋這家夥産生了懷疑,我還能剛停車就被逮個正著,直接上交了好不容易才摸出來的駕照?
可想是這麼想的,話肯定不能這麼說。青春期的小朋友總有一些不服輸的鬥爭欲,他們就像一隻只初出茅廬的牛犢子,不管眼前漂浮的是什麼顏色的旗幟,只要有東西揮動,就會撩開橛子拼命往過沖。
董天天沒心思跟聶霜雙在懸浮車裡抬槓,聞老師還在旁邊坐著呢,這一個槓不好,晚上回家他就要接受思想教育。可他又不服氣,受了委屈就想欺負回去,最後費盡心思想了半天,倒是對著後視鏡做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他的妝才化到一半,此刻正處於男女之間的第三性別,眼影什麼的亂七八糟在臉上糊了一坨,看得聶霜雙渾身一個激靈。
然而不冷靜的明顯不止聶霜雙一個。平穩行駛的懸浮車突然憑空打了個擺,聶霜雙被甩得一腦袋紮在車墊裡,抬頭時正好撞見後視鏡裡聞秋含笑的眼睛。
“抱歉,紅燈,”聞老師毫無誠意地笑了笑,“你們在眉來眼去的,是在交流什麼?”
“交流‘安祈’,”聶霜雙搶在董天天之前奪過話頭,完美地岔開了話題,“我還是沒想明白,你說這位安少爺到底要幹什麼?他明知道董小天不是夜鶯的人,那天在甜品屋裡幹嘛還套他的話?他想聽到什麼?”
聞秋將視線移回路況上:“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假設他不是安祈,而是科學院或者夜鶯裡的某個路人甲,他為什麼要詢問你另一個人身上曾經發生的事?”
聶霜雙想了想:“因為他不知道?”
聞秋問:“他為什麼不知道?”
聶霜雙:“對啊他為什麼不知道?他可是安祈啊!他不是夜鶯的掌上明珠鎮宅之寶嗎?”
聞秋隔著後視鏡裡瞟了他一眼。聶霜雙突然收了笑,他拎在手裡的水袋因為聞秋彪悍的車技灑出了大半,此刻正順著他的手指滴進厚實的車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