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準備扣門,裡面就傳來了男人溫和的聲音。
“沒鎖。”
房裡,邢覺非正拿著毛筆寫字。
“覺今是而昨非……怎麼,你要拿去掛辦公室裡嗎?這可是中年土老闆才會幹的事。”方辰沒忍住,又刺了刺這人。
聞言,邢覺非笑著提起筆:“哦。反正在你眼裡,我一直就是個中年土老闆。”
“我沒有。”女人狡辯。
“那之前是誰說,邁巴赫老氣橫秋,和我很配?”
“真記仇!”
“就記你!”
“……”
兩人小鬥了一下嘴,邢覺非擱下筆擦了擦手,準備去喂魚:“你上次講……沒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對麼?”
“嗯。”方辰用手指在魚缸上輕敲,答得是漫不經心。
“既然這麼懂我,那你應該知道,沒有人能逼我放棄你。”
玻璃上的敲擊聲停止,但不過一會兒,又繼續響了起來。
“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沒有人能逼我放棄童朗。”方辰抬眸,看著邢覺非,道:“你看,我們就是這麼像,簡直是天生的兄妹,不是嗎?”
他們是兄妹,亦是一塊硬幣的兩面:永遠都在一起,但也永遠不能在一起。
“這話聽起來真讓人難過呢。”邢覺非苦笑。
“別難過,我們都盡力了。”
“哎。童朗他……好像有什麼隱疾。你確定要去承擔這些麼?”邢覺非用手撚著魚食,到底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
他派人跟蹤童朗半年多,雖然看似一無所獲。但還是根據蛛絲馬跡將原因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方辰的回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確定。如果他能好好活著,我就陪他一輩子;如果他時日不多,我就陪完他的一輩子。總歸……我是不會先放手的。”
“真嫉妒他啊。”邢覺非嘆氣,“等你結婚的時候,嫁妝就由我來準備吧。這次,不準拒絕。”
“那你等我好訊息。”方辰側頭,第一次毫無芥蒂地對著他笑了出來。
邢覺非心裡苦澀,面上卻不露半分:
“嗯,我等你好訊息。”
飯畢,方辰最後擼了擼阿杜,起身便要離開。
“囡囡!”秦月白在門口叫住了她,“明年搬回來住吧?我和你舅舅商量好了,書房給你騰出來。到時候,想在裡面做什麼、畫什麼,都由你。”
邢覺非聽到母親這話,不由搖頭:他們,還是不懂她。
果然,方辰帶著笑意道:
“不用了。不過,我會經常回來看望你們的。”
女人說完,輕輕巧巧地走了。
方辰可不是聖人。
她只是個既念恩,也記仇的普通人。
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4000,哲學系碼字,用偈語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