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還是默默把門關上。
方辰抬手將蛋糕摔了個稀碎,然後一路向西,大步走了很久。司機無奈,在後面緩行跟隨。
她到底還是上了車——別人也不容易。
可巴黎的秋天,還是太冷了。
回到家,方辰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著了火的碳。她下樓去敲房東太太的門,她需要藥。
沒人應。
室友早已搬走,她再無其他地方尋求幫助。
轉身上樓,方辰撲倒在了被子裡。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待她醒來的時候,週末已經要過完了。
夢裡,有老人家絮絮叨叨地在她耳旁說著話——聽不懂的南方口音,語調卻有些熟悉。
她驚醒,鼻腔終於通了氣,耳鳴也退了下去。
等等,怎麼會……這麼安靜?怎麼會……有奇怪的氣味?
是下水道又漏水了嗎?
方辰起床,到樓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去敲了敲房東太太的門。
依然沒人應。
有蒼蠅圍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女人擰開門把手,玻璃杯從手中跌落。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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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朗趕過來的時候,方辰正坐在警局的長椅上,低頭咬著自己的指甲,很專注,也很安靜。
“你怎麼來了?”
她抬頭,表情鎮定,鎮定得甚至有些呆滯。
就像女警員在電話裡說的:“邢小姐的表述不清晰,精神狀態也不太穩定。所以您最好能來一趟!我們看過她的手機,事發前,她先於我們聯絡了您。”
掛了電話,童朗抬手就給了自己兩巴掌。
可現在,他只想再給自己補幾拳。
方辰還在盯著童朗。
於是男人俯下】身,勉力抑制住聲音裡的顫抖,回答她的問題:“你錢包裡有我的地址和聯系方式。他們就……就找到了我。”
方辰點點頭:難怪。那是周繼給的地址,雖然自己早就可以背出來了,但她沒和警察說。
房東老太太在法國沒有親人,她是報警人,也是唯一的目擊者,和……嫌疑人。
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啊?
方辰苦笑。
好在等屍檢結果出來,她就可以擺脫嫌疑——但這依然是太讓人難堪的一段經歷。
所以她誰都不想告訴。
但還是讓最不想知道的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