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有些話我和秦為徑說過無數次,但他根本不聽。你如果有機會,就幫我再傳達一下吧。”毛嘉欣幹脆停下了筷子,“我對他真的一點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他這麼執著,我偶爾還覺得挺困擾的。你能懂嗎?”
“哎。”方辰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找個老實人來託付下半生。”
“我的人生在我手裡,不用託付給誰。”毛嘉欣說著喝了口茶,“而且,我辛辛苦苦掙錢為了什麼?為的不就是隨心所欲地生活、想愛誰就愛誰?”
“說得也是。其實在我們倆的字典裡,還真沒有所謂的‘退而求其次’。”方辰轉了轉手裡的杯子,又道:
“那就與君共勉,加油掙錢!然後我們一起隨心所欲地愛、痴心妄想地等?總之,熬死這輩子算完唄!”
“恩,熬死這輩子算完!”
兩個女人以茶代酒,又一次立下了個不大不小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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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毛嘉欣泡完澡躺在床上,突然就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冬天。
那年的雪特別大,17歲的她在放假前的某一個星期天,突發奇想跑去那座紅磚小樓探望自己的摯友。
“幫我帶個打火機上來!我室友煙癮犯了,不方便去買。”收到簡訊,毛嘉欣無奈一笑,轉頭去了門口的小超市。
當她拿著火機推開教室的門時,卻發現裡面是意外地空落。冷清的屋子裡,只有一個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的年輕男人正坐在角落裡畫著什麼。
他一隻手夾著根沒點燃煙,一隻手執著筆,時不時瞟一下眼前的石膏像,微眯一下眼,再畫上幾筆,姿態松落而優雅。
幾分鐘後,這人終於注意到了門口呆立著的女孩,然後便放下手中的筆走到了她跟前。
“小妹,有事?”
這人的眼睛又長又細,卻也不顯得小;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眼望去不甚真切,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一般,叫人瞬間就起了往裡探尋的心思,無法挪步。
“我……我找邢方辰。”
聽到自己發出的這異樣綿軟羞澀的語調時,毛嘉欣嚇了一跳,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邢方辰啊?她這會兒應該在隔壁教室聽大課。”
“哦。謝謝。”
毛嘉欣轉身就要走,手腕卻被這人抓住了。
“等等,借個火。”男人俯身低頭,就著她的手開啟火機,點燃了香煙。
他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滿足地笑了笑:
“謝謝啊,小妹。”
男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半眯,薄唇上挑——那弧度,很好看。
猝不及防地,毛嘉欣的心跳就這麼漏了一拍。
好在方辰及時尋了來,帶她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後來的毛嘉欣,竟是再也沒來過這間畫室……
她怕。
畢竟這世間誘惑太多,得隴望蜀者有之,見異思遷者有之,欲壑難平者亦有之。
但毛嘉欣不屬於這類人,方辰也不是。
她們都沉溺於一意孤行,背水一戰,從不屑給自己留下任何後路——從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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