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液體將她的裙子打濕,她低頭,看見自己手上正握著一把刀。刀上,鮮豔的血不間斷地滴下。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雪白的裙擺,變成了血紅。
“不要!”
她尖叫著從床上坐起,發現身下濡濕一片。
竟是例假提前來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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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童朗保持距離,比方辰想象中難——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
每次假裝不經意路過球場,方辰都會找個隱蔽地方駐足,偷偷地看他。
他踢球時喜歡將右腳的褲腿挽起;他累了會將手搭在膝蓋上,弓著腰喘氣;他跑動起來,發絲總是隨著動作有節奏的飛揚;他進球了會將雙手開啟,俯身往前沖,就好像在操場上滑翔……
這就是童朗,方辰最喜歡看到的童朗:他意氣風發,他陽光灑脫,他自在逍遙,他野蠻生長······
方辰要保護他,讓他永遠都這樣。
隨著夏天的臨近,世界盃的氣氛也越來越濃烈,而班上男生之間的談資,也全部轉成了足球。
童朗也不例外。
偶爾,他會在課間時來到方辰身後的座位上,興奮地與趙小巖聊天。每當這時,女孩便會一邊假裝做習題,一邊豎著耳朵偷聽。
手球、帽子戲法、世界波、傷停補時、紅牌、黃牌······各種方辰以前聽都沒聽過的詞彙,都經由童朗的聲音,在她心裡生了根。
她一邊聽一邊記,等週末回家,就上網全部查一遍。
於是方辰終於知道:原來帽子戲法和帽子沒什麼大關系,而世界波也不是龜派氣功之類的奇怪東西······
至於那黃牌和紅牌,都是裁判用來警告球員的工具。
拿到一個黃牌的球員還可以繼續在場上賓士——而拿到兩張黃牌的人,就會被直接罰下,再沒機會了。
而方辰那張黃牌,是被她自己作出來的。
五月底的某個課間,方辰剛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被一個聲音清亮的甜美女生喊住了。
“你是邢方辰吧?”
“你在叫我?”方辰不認識她。
女孩忙不疊點頭,然後有些羞怯地說道:“你們班那個童朗,和你是不是很熟啊?”
“還行吧······你有什麼事麼?”方辰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對方臉上笑意乍起。
女孩的眼睛又圓又大,頰上還有一對可愛的酒渦,長得很像臺灣那個甜心教主,王心淩。
“那你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吧。記得,一定一定要交到本人手上哦!”
說著,她將一個信封放到了方辰手上,然後一蹦一跳走了。走出幾步遠,她還不忘回頭做了個拜託的手勢,顯然是很在意。
那信封是淡黃色的,上面還撒了一層珠光亮粉,在陽光下散發著細膩柔和的光暈。有香氣從紙上飄散出來,淡淡的,卻很甜——就像剛才那女孩的笑。
方辰捏著它,只覺得這小小一封信,卻像有千斤重。
下午最後一節課之前,文珈突然神神秘秘的走過來,低聲和方辰說道:
“王思纖把信給你了?”
“你認識她?”
方辰有些驚訝,但也終於知道了女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