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站著,沒有說話。
四月的南江,到處飄滿了義大利楊樹的碎絮。
朵朵羽花像雪一樣飛下,撲簌、撲簌,就這麼飄到了方辰的頭上。女人的頭發柔順烏黑,夕陽下,白皙小巧的臉龐散發出瑩潤柔和的光。
童朗下意識地伸出手摘下了那片楊絮,可這動作,卻惹得方辰條件反射地抬起了眼。
然後,她捉到了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溫柔眷念。
“你······”
方辰開口,想弄清楚那是什麼。
但似乎就在一瞬,童朗眼裡便恢複了平靜無波。他趕在女人前面說道:
“忘了告訴你,六月二十八號平江路威斯利酒店,我的訂婚宴。你······能來吧?”
原來,是她的錯覺啊。
方辰自嘲地低頭笑了笑,再抬頭,換上了一臉燦爛。
“一定。”
楊絮還在無聲無息地飄著,似花非花,無休無止,漫無目的。它們輕盈柔軟,卻執著地流連在人們的指尖與發際,同時將甜蜜和心碎,緊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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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美蘭苑出來,童朗在小巷裡買了袋青棗。
四月的青棗早就過了最佳賞味期,但他還是一口氣買了很多。
因為,那年專心吃著棗的姑娘,可比青棗還甜啊。
高一上學期最後那個月的某天,二班副班長趙小巖從老師辦公室回來時,順便帶了個口信。
“邢方辰,童朗,黃老師讓你們去趟他辦公室!”
趙小巖聲音不大,但還是惹來了班裡同學的小聲議論。
在高中時期,男生女生被老師一起叫走,原因有且只有一個——早戀。
方辰當時就嚇壞了,她只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完全沒個著落。童朗這邊倒是淡定,他不輕不重地在女孩額頭上扣了一下,抬腳就出了教室。
辦公室裡,黃勁松的表情沒有顯得很凝重,反而還樂呵呵地在座位上朝門口的他們招手:
“你們倆站那兒幹嘛,快過來啊。”
方辰剛想挪動步子,就被童朗拉住了衣袖。
“我先進去,你在門口等我一下。”
“但是·······”
“聽我的。”
說著,童朗大步踏進了辦公室。
“邢方辰怎麼沒進來?”黃勁松看著他,有些疑惑。
“老師,女孩子家心思重。有些事您可以先跟我說,然後再看情況要不要找她吧。行嗎?”
黃勁松一邊從桌上拿著棗子吃,一邊點頭道:
“也行。其實我就想問問你們最近的情況。”他語氣溫和,“首先呢,我要表揚下你。上次摸底考試又進了年級前三,這種狀態要保持。當然,要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最好啊!”
童朗應是。
“不過嘛······也確實還有件事兒要和你們說一下。這個男生和女生之間的交往啊,還是要注意下分寸。”說完,黃勁松眼睛飛快的掃了一下面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