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白話沒說完,邢覺非就起了身。
“爸,媽。我吃好了,先上樓了。”他語氣恭敬,卻冷淡。
邢江來皺了皺眉,說道:
“你媽說得對,你和語冰年紀也不小了。作為男人,有些事你要主動些才是!我和你夏伯伯看過了,年底有幾個日子就不錯。你到時候和語冰商量下,就趕緊定下來吧。”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後天,記得送星星去機場。”
方辰剛想喊一句“不用了我自己去”,可她話還沒出口,就聽見了邢覺非答了一個字:
“好。”
這話答得甚是突兀,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想明白,這人應的是舅舅說的那前一句,還是後一句。
不過,邢覺非自己心裡明白就行。
回到房內,男人取了魚食,徑直走到了床對面的巨大魚缸前——養魚,是邢覺非除了收藏手錶以外的第二大愛好。
方辰不止一次吐槽,說這是糟老頭子們才喜歡做的事。
她還真敢說啊······可這又是誰給的膽子呢?
還不是他自己!
邢覺非想到方辰就笑。
雖然他腦中的畫面,都是女人的諷刺、嘲弄與無情——她就像只被人虐待過的貓,齜牙咧嘴,見人就咬。
但方辰以前不這樣的,起碼在她十七歲以前,不這樣。
不過,在邢家這個大牢籠裡待久了,又由誰能一直保持原樣啊?
邢覺非做不到,邢方辰做不到,他們都做不到。
這個佔了一整面牆的巨型魚缸裡,只有若幹條魟魚和巴西亞魚,以及一尾極漂亮的血紅龍;這尾龍魚色彩豔麗異常,身姿柔軟勻稱,它炫耀似的不停地擺動著自己有力的尾部,顯得華麗且生猛。
這是輝夜——邢覺非這些年最喜愛的一尾魚。
站在缸前,男人一邊餵食一邊沉思,姿態悠然,眼裡帶笑。
突然,一聲貓叫在房間裡響起。
他回頭,只見阿杜不知何時已進到房間裡來,正乖巧地蹲坐在一旁,認真地盯著魚缸。
其實,這個房間是阿杜在邢家唯一不被允許踏足的地方。
因為邢覺非不喜歡它。
要問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它曾將這裡的幾尾昭和三色嚇得跳缸而死;又或者,只因為它是被童朗撿回來的。
所謂恨屋及烏,正是如此。
但今天,在這個春日的雨夜,邢覺非忽地覺得,腳邊這坨毛茸茸的東西看起來也不那麼討厭了。
“你看可以,但不要嚇著它們。”
男人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居然和一隻貓講道理。
“喵?喵喵!”
誰知,阿杜竟似聽懂了,叫了幾聲後便挪了挪身體,到了遠一些的地方蹲下,安靜看魚。
邢覺非勾了勾嘴角,自嘲道:
“你和她……倒真挺像的啊。明明心裡什麼都懂,平時卻做出那副樣子······說到底,不過是不想理我罷了,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兩天日更兩章,以後日更一章,每章4000字左右。佛系碼字,用愛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