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說不好,反正沒有一個像話本裡所說的那樣歡喜的結局。
阿沅沉默下來,她是不是想錯了,也許今日在西市碰到的根本不是程詡,只是一個身有殘疾的路人。可那人聲音,她總覺得莫名的熟悉,難道是錯覺?畢竟她只看見一點點側臉,興許只是容貌相似。
“你怎麼又想起程詡了?在海盜窩裡發現了什麼?”
阿沅頓時神色懨懨,“沒有,我就在海盜窩待了半天,就被阿讓給救出來了,連洪思源的臉都沒記住……”
“那就別想了,阿兄倒是有幾件事要囑咐與你。”林潮清了清嗓子,開始說教,“第一,入夜以後就不要出房門了,也不要給心懷不軌之人開門;第二,住在別人家要謹守禮數,不可逾矩;第三,在人前需與程言襄保持距離,人後也要;第四……”
“好的,兄長,阿沅記下了。”不等他說完,阿沅站起身來,“我今日剛買的盆栽忘記澆水了,我先走了哈。”林潮瞪眼望去,只能看見少女匆匆而去的背影。
與此同時的軍營裡,程讓站在高臺上看下面排兵布陣,他的眼神冷靜而肅殺,被他盯著的小兵都會忍不住顫抖,生怕自己哪一步走錯了。
“你說什麼?”他擰眉,眼角的疤扭成詭異弧度,越發顯得眉眼淩厲、面貌兇惡。
一旁的長風板著臉又複述了一遍:“林公子已經到了將軍府,見了林姑娘,林姑娘將他留在了將軍府裡。”
程讓靜立了會兒,“不是讓人接待他去驛館的嗎?接待的人都死光了?劉謹和裴慎之呢?他帶的其他人在驛館裡?”
面對小將軍一連串怒氣沖沖的發問,長風仍舊淡定:“林公子帶的其他人都已經由劉功曹妥善安排在了驛館裡,林公子自己提出要在城裡逛一逛,裴書佐在接待剩下幾位大人。”
程讓吐了口氣,林潮一行這次來訪堪稱出其不意,他昨日才接到訊息說晉王要派人來看軍演,今日人就到了,而在之前,林潮應該已經從天河城一路巡視過來,卻都沒聽見什麼風聲,不知道晉王到底什麼意思。
他有自信八郡的軍演絕不會出什麼紕漏,但就怕林潮來是為了將阿沅帶走。所以他才沒和阿沅說林潮要來的訊息,只盼著林潮宿在驛館,明日看過軍演之後再讓他和阿沅見上一面。匆忙之間,阿沅就算立刻收拾東西也來不及跟他走。
但現在林潮就到了將軍府,那阿沅就有一整日的時間收拾東西……
他陷入沉思,心想今夜還是回將軍府比較好。
看小將軍終於冷靜了些,長風又道:“林姑娘今日去了西市,買了兩個盆栽,還在西市那邊的小巷裡轉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麼人。”
程讓先是皺眉,找什麼人?反應過來又覺得如今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檢點,初時只是希望安排護衛能保護阿沅,但漸漸的就不再滿足於此,發展成了想要掌握阿沅的行蹤。
他用力閉了閉眼,睜開來後眼神沉澱下來,“以後這些事不用向我彙報,只要保證她的安全就好。”
長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正想應是,又聽他道:“等等,先看看她要找什麼人。”他就說嘛,小將軍的執念哪是一下子就能消下去的。
將主要事務分給兩位副將之後,看時辰快到他往常回府的時候了,程讓面色如常地跨上了馬。項副將看了看他的背影,小聲與李副將說話:“看來小將軍對這次軍演是胸有成竹了。”
李副將摸了把胡須,有些擔心,小將軍對小夫人是不是看得太重了些?軍演前夕還巴巴地往回趕。
程讓剛騎著馬進城門,路邊突然沖出個人攔住他叫道:“小將軍!”
他立時扯住韁繩停下馬,皺著眉望過去,一個有幾分眼熟的女人,項周陽的妹妹?
“有事?”他騎在馬上,居高臨下,語氣又冷淡,周圍的行人人都下意識離遠了些。
項雲嵐卻似乎沒看見他的臉色,面上還帶了絲笑意:“小將軍還記得我麼?您上次誇我功夫不錯,我當時還說等有空一定要與您過過招。”
程讓冷淡道:“沒空。”
項雲嵐愣了下,回過神來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冒然攔路似乎已經惹了他不快,趕緊補救道:“今日攔路是因為我有事要說與您聽,是關於將軍府上那位姑娘的。”
看程讓又要打斷她,她趕緊說下去:“我今日上街巧遇了那位姑娘,後來竟看見她與一青年男子過從甚密,我擔心您識人不清,特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