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準是到淑妃那裡去了!哼那個狐媚子!”說話的宮女與她十分親近,私底下什麼話都敢說。
皇後摸著肚子並不在意:“那有什麼關系,本宮是皇後,永遠都是皇後。”如今六宮之中只有她懷有身孕,這會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其他人拿什麼和她爭。何況她從不在乎皇帝的寵愛,她只要榮華。
宮女笑出來:“娘娘您說得對,您是皇後,這肚子裡的小皇子以後可就是儲君。”
“多嘴。”她淡淡斥了一句,吩咐道,“明日大長公主會入宮看望太後,你替本宮準備些東西,到時候送過去。”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是由太後選入宮的,皇帝心裡排斥她,礙於太後的顏面才不至於冷落她,所以,她一定要讓太後一直站在她這邊。
出了皇後的寢宮後,近侍看皇帝眉頭緊鎖,顯然心有愁緒,他慣會察言觀色,當即進言道:“陛下可是要去碧玉宮?”碧玉宮是淑妃的居處。
皇帝一聽這名字,眉頭鬆了些,點頭道:“那便去吧。”
淑妃是和皇後完全不一樣的女子,她眉目溫軟,身上總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氣質,皇帝最喜歡她溫柔小意的模樣。
“陛下這是又有什麼煩心事?”淑妃替他揉著太陽xue,溫聲問道,“不如讓臣妾為陛下分憂。”
皇帝煩躁地按了下眉心,語氣沉鬱:“還不是那個程言襄,仗著軍功赫赫便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陛下何必要與他一般見識,您是君,他是臣,他終歸不敢違抗您的。”淑妃停下手,給他奉上一杯熱茶,“何況,他夫人的兄長可是大長公主的駙馬。”
皇帝頓住,想起在皇後宮中時,聽她提了一嘴大長公主入宮的事,可他當時心煩意亂也沒仔細聽,這會便問她道:“大長公主何時進宮?”
淑妃答道:“明日,臣妾等明日都要去太後宮中等候面見大長公主呢。”
皇帝皺眉,明知讓宮妃去面見大長公主是禮儀,可他心裡卻不舒服,不過是一個外嫁的長公主而已,還能淩駕於他的後宮之上嗎?
“你明日不用去。”
“這怎麼使得,連皇後娘娘都要去呢,臣妾怎敢如此。”
連皇後都要去,皇帝頓時更加不悅:“朕說不用就不用,你是不把朕的話放在眼裡嗎?”
淑妃嬌俏一笑,柔軟的身軀倚到他懷裡:“陛下消氣,臣妾都聽您的。”看著皇帝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溫柔。
第二日,太後聽聞碧玉宮中的回話,氣得身子微微發抖:“他這是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
穆原溪趕緊上前拍背安撫:“母後,不過是一個小小宮妃而已,您別氣壞了身子。”
“若沒他的首肯,這淑妃哪敢如此!哀家還在這呢,他就可以任由自己的宮妃踩到你頭上,等哀家走了,還不知怎麼個光景呢!”
穆原溪不在意:“我也不需那些宮妃來拜見,我就是入宮來見見您陪您說話而已,誰要看那些花枝招展妃子。”
太後長嘆一聲:“我兒啊,當初可是你一言才讓他登上這位置,不想這白眼……”
“母後,慎言!”
太後擺擺手:“無事,哀家不過就想試探一下他對你態度如何,如今算是看出來了,他才不把你這皇姐當皇姐。”
她慢慢站起來,領著穆原溪走入後殿的佛堂,滿室檀木氣息。
她在佛像前虔誠地拜了拜,扳動地上一個小銅爐,那佛像就往旁邊移了移,露出後面一個錦盒來。穆原溪見怪不怪,這機關最初還是她造的,後來才請了工匠弄得精密些。
不過那錦盒卻是她第一次見,不知道母後神秘兮兮的是要做什麼。待開啟盒後,她看見盒中那道聖旨心內一顫。
“母後……”
“噓,”太後示意她噤聲,“拿回去,保管好,誰也不能告訴。皇帝這性子保不齊以後會如何,你得拿著這個防身,讓你夫君也小心些,還有你夫君的妹婿。”
穆原溪鎮定地將錦盒蓋上,她早知皇帝看她們一家不順眼了,林渡遠每次看她入宮回去都會松一口氣,生怕她被扣宮裡。
“母後放心,我會好好的。”
皇帝信任宦官權臣,林渡遠在官場已經被邊緣化,當然也與他不思進取有關。林尚則幹脆辭官,琢磨著何日帶夫人先去清州看看大女兒,再去朔州看看小女兒。
穆原溪知道,皇帝野心勃勃偏偏實力不夠,只能暗暗打壓,打壓不成還嫉妒成性。
她必須留條後路,也要為林家和阿沅留一條。看看手中的錦盒,她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