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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自遠來,兄長無情商。
阿沅坐廳裡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左邊一身濕漉漉的江三悲憤控訴,右邊一臉憤怒的大長公主幾欲動手,被他們倆指著罵的兩人卻出乎意料的淡定。
留夷第三次將江三指著她的手用劍柄給打下去,林潮淡定地喝了口茶,對對面姑娘的指責充耳不聞。
阿沅看了半日熱鬧,終於良心發現:“咳咳江三你要不要去換身衣裳?”現在可是大冬天,也不怕凍著。
聞言,留夷終於正眼看了下他,嗤笑一聲又轉過了頭:“活該。”
江見杞悲從中來,來自於心上人毫不留情的打擊讓他崩潰:“不就不小心摸了下你的——”話沒說完,嘴巴就被留夷捂上了,留夷一手勾著他的脖子往外拖,回頭道:“夫人,我帶江大人去換身衣裳。”
廳裡少了江三的哭嚎,大長公主的聲音便顯露出來:“林渡遠,你這個無賴!以下犯上、狂妄無禮、無法無天!”
林潮慢條斯理地將她的茶杯推過去點,悠悠道:“殿下您年紀也大了,一口氣說這麼多也不怕累著。”
“本宮、本宮饒不了你!”
在阿沅印象裡,大長公主是一個優雅尊貴的女人,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皇家的氣度,讓人挑不出錯來。如今竟像個尋常姑娘對著她兄長咒罵,讓她大開眼界。
不過,她阿兄也真是欠罵,居然對著如花似玉的姑娘說她年紀大了,也不怕被打。她在心裡嘖嘖搖頭,就看見大長公主抬起手來向她阿兄臉上揮去,臨靠近時又生硬地轉了方向,重重地拍在了他肩上。
阿沅身子一震,要打起來了嘛!程讓不讓她看留夷和江見杞打架,這下她可以現場看公主和她阿兄動手嗎?
她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眼前便被捂上了一隻大手。程讓靠在她耳邊小聲道:“大舅兄有些忙,不如讓他先處理完自己的事情,我帶你去外邊曬曬太陽?”
阿沅著急地把他手給扒了下來,正看熱鬧呢,去什麼外邊!但就這一點時間,她就覺得劇情跟不上前面看的了。為什麼剛剛還憤怒打人的公主這會卻是滿面羞紅,以她的經驗看,不像是氣紅的,而她阿兄淡定中又帶一點點尷尬。
這是什麼走向?
趁著她愣神間,程讓迅速將輪椅推出廳門,留廳裡兩人尷尬相對。
“他們剛剛幹什麼了?”阿沅還是一臉懵,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事情,“還有,江三之前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留夷捂嘴給拖了下去,阿沅這會想起來才覺得他說的十分有內涵。
程讓停下推輪椅的手,將輪椅轉了個方向,兩人面對面,他倏地低下頭去,迅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管他們作甚?他們不管做什麼還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哪像我們倆是正經的夫妻。”
阿沅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將人勾著不讓他直起腰來,仰頭親他臉頰,小聲地說了一句:“禮尚往來。”
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照在他們身上,她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程讓鼻頭掃過,癢到了他心裡去,他幹脆將人抱了起來,讓她像小孩子一樣坐在他臂彎裡。
“快過年了呢。”阿沅被他這樣抱著,身子比他高了一截,很容易就可以在太歲頭上動土,她得意地摸了下他的頭,“這是我們成親後的第一個年。”
程讓接著她的話道:“以後還有許多許多年。”
阿沅靜了會兒,小聲道:“到時也讓程大哥跟我們一起吃個團圓飯吧。”
不妨她突然提起程詡,程讓愣了下,拍拍她背:“他不喜熱鬧,何況今年人多眼雜,還是讓他一個人在院裡吃吧。”
程詡自來了興陽城之後,就以程讓的軍師一身份居住在將軍府,下人們只知這軍師脾氣古怪,從來不離開那院子,每次都要將軍去他的院子尋他商量事情。他也不必下人伺候,院裡只有兩個護衛,整日安靜得很。
若不是確定院子裡住的絕對是個男人,下人們還以為將軍專門藏了個美嬌娥呢。
阿沅一想也是,如今都十二月中旬了,阿兄和公主再怎麼趕也不能在年前趕回京城,倒不如留下來與他們一起過年,還熱鬧些。再加上江見杞和留夷,還有徐先生和木先生,今年也算是個小團圓了,讓程詡出來確實不好。
程讓抱著她慢慢在園子裡晃蕩,忽然道:“阿沅你是不是好久都沒好好鍛煉了?”
阿沅咬唇,一手趕緊去捂肚子,可憐兮兮道:“傷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