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適婚後第一天到單位上報到,由於是跟林自得慪氣出門的,她完全忘記自己是新婚走出去的人,第一天上班空手而來。
單位上的同事群體圍攻,調侃她的喜糖,胡安適尷尬不已。她的包裡並沒有給大夥準備喜糖,好在有同一宿舍的小關幫她解圍。
被同事圍繞不敢逃脫的胡安適正處在水深火熱中,小關扒開人群站在胡安適身前袒護著她,向同事們宣言道:“哎呀,你們為難安適幹什麼呀?結了婚哪有什麼可喜的,你們瞧瞧,安適以後就得懷孕生孩子,伺候丈夫和公婆,還有做不盡的家務活,你們說說,有喜可賀嗎?還好意思問人家要喜糖吃,快散了散了!”
同事們最怕小關這張伶牙俐齒,有時候說起話來跟機關槍似的叨叨不休。
遭遇小關的驅趕,圍繞在胡安適身邊的同事都已散去,胡安適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小關!”
小關貌似看穿胡安適滿心憂傷,對她充滿了同情。她拉著胡安適走到了實驗室外的走廊上,見周圍無人,小關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領導給你的婚假還沒結束吧?這麼早就跑來上班了!”
胡安適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事呀!”
“沒事才怪,看看你的臉,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我沒別的意思,同事加室友一場,不想看到你難過而已,如果你願意說,我隨時都是你的傾聽者。”
備受感動的胡安適霎時間被小關的關懷給收買了,她需要傾訴,需要聆聽者,否則壓在心裡的那團氣焰讓她透不過氣來。
胡安適目視著遠方,憂傷的眼神訴說著:“小關,我好欽佩你,真的,我現在也能理解你當初為什麼要逃婚了,可是,為什麼我沒有你勇敢呢?”
小關一聽便知胡安適是在婚姻裡遭遇了不公,問道:“是因為嫁了一個不喜歡又將就的人嗎?”
胡安適扭著頭望向她,輕點著頭答覆道:“我好後悔當時沒有聽你的話,我把自己的婚姻託付在一個我不能琢磨透徹的人身上,婚後我才發現,他善於偽裝,心態變動太大太大了,一想起要回去面對他,我心裡壓力好大。”
“那你別回去啊!你是有單位有組織的人。”
“是,我有單位有組織,可我現在不也有家庭有丈夫了嗎?我不回去,會被人說得不成人樣的。”
“哎!”小關可悲的嘆著氣:“你呀,真不是我落井下石,你這麼懦弱,真的活該被人束縛。你說你,一個當代的知識女青年,有能力有見識,有體面的工作會掙錢,你跟你們村裡那些婦女不一樣,你比她們有能力,你完全不需要依靠男人,你活得這麼精彩你說你為什麼要被別人左右了你的思想和行動呢?別人怎麼說,重要嗎?你有你的人權和你的自由,哪怕是你的丈夫他也無權干涉,懂嗎?”
胡安適始終還是不懂,小關的人權自由論她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在農村長大,而小關是城市裡長大的,胡安適的思想自然不及小關開放。
結了婚,哪怕只是協議結婚,她骨子裡認為自己就是應該遵守為人妻的道德規範。不回家好像是在觸犯道德似的。她做不到像小關那麼灑脫,自己怎麼舒坦怎麼開心就怎麼來。
沉默幾秒,胡安適在婚後的怯弱令小關心間暴躁。
“哎呀,你這個人,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你了!跟你說這麼多,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呢?”
胡安適柔聲柔氣的解釋道:“我聽進去了,只是,我沒有膽子照你說的這麼活。”
小關的白眼快對胡安適翻昏頭了,她戳著胡安適的頭罵道:“你這個蠢女人,我告訴你安適,女人在婚姻裡怯懦會吃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