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找不到人,圖命強不知自己還能去哪,還能幹什麼。
他開始往村裡水泥路的中心地段位置走去,那裡算是一個車站,去到那裡等待,或許能更早見到胡安適歸來。
他一身髒亂,鬍渣露出下顎映襯的他像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步伐緩慢,失魂落魄的走在村道上。
遇見了許多認識他的村民,村民叫他的名字,跟他打招呼,問候他,他都只是抬著眸子看著別人,也不和別人說話聊天。
他走過的地方,遇見的村民,人人都很驚歎他的轉變,人人也都在傳言,圖命強已經神志不清,成為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了。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只是無助,擔心胡安適,沒有心情搭理他們而已。
走到水泥路中心地段,他停下腳步不再前行,蹲在路邊抱著頭等候著。
這兒也會路過一些村民,看圖命強這副可悲的模樣,大夥都是搖頭惋惜著。
村裡曾經的萬元大戶,買摩托車,建新式房子,十幾萬彩禮娶媳婦,說出來,他圖命強是何等風光!
如今,至親已亡,妻子背叛,兒子是個笑話,家產敗光,還被轟出家門,一無所有,就是他的現狀。圖命強在心腸好的村民眼裡是可憐可悲,在心腸不好的人眼裡,他的下場就該如此,誰讓他有錢的時候不分發一點給大夥呢?
蹲在路邊的他,沒有人會上來與他交談,走過他身邊的人都只會看他一眼,倍感惋惜。
所有人都認為:圖命強這輩子,算是完了。
等到正午十分,陽光正毒辣著。
路上已經看不到人影,圖命強還在路邊上蹲著,等待著。
一輛長長的公共汽車停在了他對面,胡安適正從車門裡走了出來。
車子開走,圖命強才看清馬路對面的人正是他在切心等待的人。
眼裡含著淚水緩緩站起,胡安適站在對面衝他笑了。
而圖命強卻笑不出來,見到胡安適心放下來了,可淚水,總是很不爭氣的跑到眼眶裡。
胡安適見他半天沒有走向自己,她主動走向了圖命強,面帶微笑安慰著他:“被嚇到了是嗎?你看,我沒事呀,我把他們都打發走了,而且他們再也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圖命強在意過她說了些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她說了些什麼。
上去就將胡安適緊緊的擁抱著,那一剎,他閉著眼睛,淚水劃過臉頰,落在胡安適的肩上。
在胡安適被帶走後,他才懂得:原來自己的心還沒有死,原來他還會擔心一個人,原來還有那麼一個人,能令他奮不顧身。
“安適,你沒事就好,回來就好!”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有些顫抖,胡安適感受得到他心裡有多緊張自己,她欣慰的笑了。
“我說了我沒事的,我不是讓你在山上等我嗎?你怎麼跑下山來了?你不害怕見到別人了?”
圖命強鬆開她,凝視著她的眼珠說:“比起失去你,什麼都不值得一提,你被他們帶走後,我真的好害怕你出點什麼事,如果你有事,或許我對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任何留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