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適在自己床頭的桌子上拿起印有頭像的瓷杯沖洗了一下,熱水瓶就擺在桌底下,一杯熱騰騰的茶遞送到胡母跟前,包含了胡安適太多的抱歉。
“媽,你喝茶吧!”
面對自己連家都不願回的女兒,胡母越來越淡定從容了,她動作緩慢把茶杯放回桌上,什麼話都沒說,倒是先低眉嘆了口氣。
胡安適坐在她對面的床上,問:“媽,你大老遠跑來看我,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呀?”
“對,幾車的話要對你說,可現在見到你我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媽,只要你不說處物件的事,您什麼都可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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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母叨叨著念著:“能解決了你的終身大事,我就什麼都可以不跟你說了。”
“媽!”胡安適顯然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上學的時候,您對我說,千萬不可以在外面處物件,畢了業,您就讓我結婚,我們大學不會分配物件給我們的。”
“你不要在外邊處物件啊,林自得我就看著挺好的,他現在可是在縣政府工作呀,將來的成就指不定比他爹還高呢。”
胡安適默然一笑,心想:成就?林撿有成就?林自得比他爹有成就也算了不起?
“媽,我還不到二十二歲,我真的需要那麼急著嫁人嗎?我不可以只是好好的工作,過好自己的生活嗎?”
“不可以,媽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你已經三四歲了,你身為女孩子二十二歲還不想處物件的事,媽這張老臉在村裡已經沒地方擱了。”
“您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呢?您怎麼就不能像爸學習學習呢?”
“我向他學習?你別說你爸,這些年你就是被他給慣壞了,把你作為女性最起碼的認知都給整丟了。”
好好的聊天,聊著聊著,母女二人火氣都上來了,胡安適心想看來不回家是正確的,自己和母親的思想完全不在同一個軌道上。
二十二歲不處物件,是罪過嗎?不結婚,犯法了嗎?不生小孩,影響別人了嗎?
胡安適越想越不明白,是誰給女性的頭上安插了那麼多莫須有的罪過?以致她的母親如今與她見面就會因為那些事覺得她犯了罪一樣審視她。
內心積壓著一團怒火,胡安適深深呼吸著,不敢對母親發洩,脆弱的胡安適眼眶裡漸漸盈滿淚水,心裡難過極了。
本覺得世界待她不夠美好,社會和村裡人待她也不夠和諧,總喜歡在背後說她的罪過,今天自己的母親還來責備她,大學畢業雖有一份高薪又體面的工作,也不足以滿足胡安適對生活的所需所求。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看到女兒的淚水,胡母又於心不忍了。
終究是女子,工作再好,再有能力,軟弱的時候,淚水說來就來。
胡母起身坐在了胡安適的身邊,幫女兒擦拭著淚水,寬慰道:“女兒呀,媽不是故意要戳傷你,媽都是為了你好,女人終究是要有個歸宿的。”
“我知道,可我不能隨便找個人,就把自己的一生給將就了啊!”
“怎麼會是將就呢?你跟林自得打小就認識,難得他和他父母都喜歡你,那孩子飯碗也穩定了,你們倆是天作之合呀。”胡母苦口婆心的接著勸說著:“安適呀,你知道我們和我們父母輩那個年代的人是怎麼處物件的嗎?那時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方的面都沒見過,見面就直接訂婚了,訂婚了更沒有悔婚的,我們和你爺爺奶奶那一輩人都是這麼過來的,我們都好好的過了一輩子,為什麼你就這麼特殊一定要找尋自己認定的呢?”
“媽,不是我特殊,是時代變了。你們那個年代農村沒有大學生,現在有了,過去的時代沒有私人財產,什麼都是公社和大隊的,而現代的我們,不僅可以自己工作掙錢,掙到的錢還可以進入自己的口袋。媽,二十二歲,或者是二十三歲,二十五歲,甚至是三十歲不結婚不生孩子不丟人,我要嫁人,就要嫁自己喜歡自己認定的人,否則,我寧可被人指指點點也要單著,時代在變,為什麼您的思想觀念就不能變呢?”
胡安適說得頭頭是道,她對當代女性的思想論,母親永遠持推翻的態度,父親有一半的信仰,因為她終究是胡父的女兒,如此任性,胡父也會擔心她越長大越找不到好的物件。
最讓胡安適記憶猶新的那個叫圖命強的男生,他對她說過,女孩不是生來就是為人生兒育女綿延子嗣的工具,她可以努力讀書,努力工作,不要為了結婚而結婚。
與她思想同步的,迄今為止,只有圖命強。
胡安適每回遇母親催婚,她多想和圖命強聊天,跟他傾訴。但圖命強和凌寒已經開始處物件了,她只能收斂自己的心,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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