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之想著有的沒的,終究還是沒能升起睏意。
正在此時,水燒開了。
在寂靜的夜晚,無論多麼細微的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
哪怕簡言之沒有刻意去聽,薛琴提起水壺四處走動的動靜,還是一點不差的鑽進了她的耳朵。
“嗷嗚——”
極其微小的、轉瞬即逝的悲鳴。
簡言之猛地睜開眼睛,聽見了不對勁的嗚咽聲。
心跳落了一拍。
她沒有猶豫,立刻起身繞開其他人,往唯一有點光亮的方向趕去。
薛琴背對著她,右手高高提起一個水壺。
因為離得有段距離,簡言之聽不見她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麼,只能看見她的肩頭顫抖了兩下。
她在……笑?
簡言之:“薛琴。”
薛琴顫抖的脊背靜止了一秒。
她緩緩轉身,露出了被她捏在左手的小奶狗。
以及沒有半分停滯的右手,將水壺狠狠傾斜,滾燙的開水盡數倒進了它柔軟脆弱的肚皮。
小奶狗甚至連掙紮都來不及。
頃刻失去了氣息。
在一剎那,簡言之恰好對上了它瞬間黯淡無光的眸子。
距離薛琴幾步之遙,她僵住了身子,瞳孔猛然一縮。
簡言之發覺自己身體竟僵硬到邁不開步子,只能隔著一張桌子,顫動著唇角問。
“你在做什麼?!”
薛琴嘖了一聲:“哎呀,吵醒你了?”她的眼珠子移到手裡的小奶狗,十分淡然的把塞在它嘴巴裡的布又塞緊了一點。
“抱歉,沒想到動靜鬧得有點大。”
“不過。”她有些嫌棄的評價:“這次的也太容易死了……”
簡言之盯著薛琴手裡的水壺,眼神沉下去,聲調也不自覺的發抖,“你燒水,就是為了——”
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可即使被發現了。
薛琴也沒有出現一絲慌亂和悔意。
她甚至帶著一絲痛快的笑容扒開小奶狗的肚子,把剩餘滾燙的開水,全部倒了進去。
耳邊響起滋啦滋啦的聲音。
薛琴愉悅的神情,彷彿在聽什麼美妙的樂章。
“哎喲,這只不過是我釋放壓力的方法~”
她紅潤的嘴巴一張一合:“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