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要這麼算的話,這便不能這麼算。千人千面,這才正常。”
於持看了她幾秒,哼笑道:“行。”
連策回來了,雲浸似有所感,人未走近她,她便下意識蹙眉,心底劃過一抹怪異。
連策和走時看似沒什麼變化,但她能敏銳感受到他身上籠罩著一股很沉的氣息,但他竭力收住洩露出的異樣。
太完美了,完美得像個假人,收放自如的機器人也要在他面前甘拜下風,完美的煙霧彈,也是一種破綻,只此愛人能知的破綻。
所以就算在她面前翻車,他不會懊悔。
“皺眉做什麼?放鬆。”連策伸手揉了揉雲浸的眉,等她不皺眉,他滿意了。
她嚥下喉嚨的澀意,逼退眼眶越過界限的潮熱,抓著男人的衣角,看著這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笑:“怎麼只許你皺眉,不許我?低頭,頭湊近我。”
連策低眉靜靜看她幾秒,聽話俯身,一張華貴俊美的臉跟雲浸的臉離得很近,他們四目平視。
雲浸學著他剛剛的動作,伸出一隻能動的左手,揉了揉男人的眉心,盡管男人沒表現出眉間的情緒,但她揉散的卻是心底最深的疲憊和沉痛。
連策看著她,眼睛都不眨,就這麼愉悅地笑起來。
他們身後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彼此之間都能看清眼底的無奈。
盯著男人的笑,雲浸回神,脊背不由一僵,她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很輕地推開男人華美的臉,單手揉揉自己的臉,看向於持:“你還記得當初你父母說的那些話,具體是什麼內容嘛?”
突兀地注射禁藥noyz的風險太大,但下手的人卻沒有暴露,顯然是用了其他方法。
那如果注射的是毒效沒那麼強的改良後的禁藥,沒有掩護的話也很難完成。
於持搖頭:“這我不太清楚,當時只是捕捉到一些關鍵詞,後來他們應該有所約束,也沒再繼續話題。”
正當於持想說他回家後仔細問問自己的父母,連策就直白道:“不用查了,我查到了。”
病房三人猛地朝他看去。
連策說出了剛剛電話的一部分內容。
情人節那天回去後連策就派人著手具體調查當年姜織病逝之事,由於時間過去很久,想查當年醫生都沒斷定之事,有人有心掩蓋的真相,必定是要花上很大功夫的。
他派去的那些人獲得授權後查了當年醫院的監控,意料之中地有很多被篡改的監控,他們艱難地恢複後,並未看到姜織病房有嫌疑的人,正當他們擴大範圍,想繼續查下去時,監控室的保安大叔主動找上了他們。
當年保安大叔的兒子在這家醫院當實習生,幹的是藥房配藥工作,但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他兒子因勞累猝死,這家醫院竟然不作為,他從兒子的手機上知道他是被同藥房的同事霸.淩。
保安一邊恨意滿滿一邊跟蹤了那個同事,拍攝到那個同事鬼鬼祟祟和一個全副武裝的人交頭,拿到了什麼東西,送到姜織的病房,不久,姜織死亡。
保安不懂事情有什麼聯系,只是後怕地儲存了那些錄影,但不敢輕易發出來,他一個小人物分不清哪些人是好哪些人是壞,他還等著幫兒子討公道,不能輕易把自己作死,這一藏就到了現在。
連策:“……我們的人深入調查,查到姜織女士是服用了加了noyz成分的奧氮平,才加速了她的病逝。”
雲浸喃喃:“奧氮平?”
很普通的處方藥。它原本是用於協助治療抑鬱和失眠的良藥,卻被人趁機加工為奪人性命的毒藥。
藥跟人大抵沒什麼不同,都能因為最終的目的隨意變換善與惡的一面,可怖至極。
雲浸趕宋浮遙和於持去吃午飯,兩人說吃完給他們帶,雲浸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眼睛餘光注意一直注意著身旁的男人。
連策拿出手機看了眼,雲浸抬眼看過去,他很快背過身去,但極快速的一瞥,卻足以在她腦海裡烙印清晰的一面。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面,一晃而過的脆弱與眼底坦蕩的仇恨,她盯著他的後背看了許久。
當心間被酸澀和窒息淹沒時,她伸出從背後扯了扯他的衣角,男人身形微僵,也許是感應到了什麼吧,連策關了手機,轉身彎腰抱住了她,“怎麼了阿浸?”
雲浸閉了閉眼,腦海中卻複現那一瞬連策眼底的沉寂與猩紅,令人心驚的荒蕪感,一切意氣風發不複存在,讓她感到驚慌,還有密密麻麻的心疼。
“這話該我問你,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