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爺帶著金從乾和金兌兌走出石室,開啟通道,緩緩從池底的金家“魄義堂”走了出來。金兌兌特意觀察了一下,在通道出口處,彷彿有張無形的網,“頂”起了上面的池水,將池水攔在外面。她心中感嘆,先祖蓐收右手擎著的斧鉞神物,竟然具有如此強大神奇的力量。
在水中,金從乾沒有開啟“五行珠”的神效。剛剛開始修習金家柔功“親水避水技法”的金兌兌,水分子不斷地觸體、又不斷地彈出,雖然身上感覺不冷,但衣服都被水浸濕了。上岸後,金爺爺走在前面,衣袂飄飄,毫無水跡。金從乾隨後前行,衣服和頭發上隱隱有潮濕的痕跡,偶爾還能見到幾滴水珠。這就是修為的差距啊。而且,此時的金兌兌又有了新的學習標杆,她暗自下定決心,爭取像高風一樣,用三到四年的時間就讓金爺爺刮目相看。
金爺爺領著金從乾和金兌兌徑直來到了金家酒店二樓的小龍包間。看到他們入座,包間的服務生立刻開始傳菜,很快,一桌豐盛的餐席擺了上來。這時候,金奶奶領著漂亮的“潘安”也進來了。
劉嬸把高震送進小龍包間,才轉身出來,靜候在包間門外,生怕高震再有什麼閃失。從中午到現在,高震獨立撐起了“西施潘安大酒店”的盛況,今天來的旅遊團比往常多了5倍,酒店的接待已經呈“過飽和狀態”。劉嬸拿著對講機,一邊指揮著餐飲、住宿、演出各部門加強配合,做好遊客的接待,一邊寸步不離地跟著高震、陪著“潘安”演出,就像個老母雞一樣護著崽、防著人販子。人越多、事情越雜,越不能放鬆警惕。這是有前車之鑒的!雖然劉嬸嘴上生硬急促地“催著”高震為酒店賺錢盈利,但是高震看得出來,劉嬸最重視的是他的安全。看著這個如同影視片中“包租婆、老鴇”形象的酒店總經理,高震的心中升起一絲暖意。
小龍包間裡面,一家人坐在飯桌前。金奶奶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道:“都已經晚上7點了,孩子們一整天都沒好好吃飯啦。快吃,快吃,這些都是大劉子親手做的菜。”金奶奶一邊說,一邊給她的三個孫兒挨個夾菜,最後,又給金爺爺夾了一大塊魚肉。
金爺爺嘗了一口魚肉,很難得,在飯桌上開了口:“這道糖醋鯉魚,外焦裡嫩,口感香酥,酸甜鹹的口味和而不膩,看外表嘛,顏色也過關,挺好。劉大成的廚藝很有進步,不亞於從乾的手法了。”
聽到金爺爺誇贊劉大成,金奶奶臉上也樂開了花。他們兩位大老闆,對劉大成和劉嬸兩口子一直很滿意。
三支“金立人護衛”,各有分工:胡家統領護衛隊伍,靈活機動執行任務;劉家跟隨在鎮守祖堂的“金立人”身邊,寸步不離;另一支常駐之前的大佛青衣寺、現在的大佛閣,護衛金家祖堂。三支護衛的先祖都是少昊帝的家臣,如親如友,衷心耿耿,各有絕技。幾千年來,護衛家族的子孫扛起了護衛“立人”的責任,甚至他們的妻族也成為了金家的得力助手。
作為三支世代“金立人護衛”之一的劉大成,平日裡就在金家九峰鎮的酒店裡擔任掌勺的大廚,技藝一流,廚藝自然也一流。他的妻子劉嬸更是成了金家祖堂裡裡外外的得力大管家。就連他們的兒子,劉小寶,從小便跟隨金從乾鞍前馬後,現在剛剛20歲,大學還沒畢業,就被金從乾安排在“英朗男裝”邊學邊幹、做起了總經理。對“金立人”,護衛們既忠誠又愛戴。對三支“金家護衛”,“金立人”萬分放心。
小龍包間內,洋溢著金奶奶的熱情,她疼愛地把每道菜都給三個孫兒夾送。金爺爺恢複到了一貫的神情,滿臉嚴肅地用著餐。金從乾和金兌兌吃得很香,時不時地陪著金奶奶聊天。只有高震,從進包間開始,就有些神色緊張,渾身不自在,安安靜靜地吃著飯,沒說一句話。
高震只是換了演出服,還沒有“被允許”卸妝,待會兒還有一場正演、幾場包間走秀等著他。畢竟今天客流量激增,大家都是奔著“潘安西施”兩款金字招牌來的,特別是貌美絕倫的“潘安”,瞬間吸粉無數,男女老少,通吃。
當然,此刻高震的緊張,並非身體乏累。金從乾和金兌兌早看出了原因,高震是擔心晚餐後,金爺爺會考量他們兩個多月以來的修習成果。高震的親水“閉氣”技法僅僅是接近30分鐘。而作為“金立人”的標準,在深水閉氣至少1個小時。他也清楚地記得金爺爺對他們第一個月的修習要求是:金家柔功三技第一技“親水”的基本功,“泅水閉氣”半小時以上。明顯不合格!
幾個家族中,高震最怕的人,曾經是十八光。長大以後,特別是這幾個月來,他才意識到,最怕的人當屬面前身材高瘦、面色微黃、花白短發、蓄著灰白鬍子的金爺爺。不僅如此,貌似幾個家族的人,都懼怕面前這位眼眶深陷、大眼睛裡面常常透出兩束威嚴和神秘的第179代“金立人”。身邊許多人,包括自己家裡的“大逗比”媽媽、“木訥”爸爸,都曾透露過金爺爺的“恐怖”。甚至於那個敢於快刀斬亂麻、單掌穿胸殺死張向陽的十八光,言語中對金爺爺充滿了尊敬和一絲驚懼。
所以,此時的高震,心亂如麻,像個沒有完成寒假作業的小學生,擔心著班主任老師的懲罰。他不知道等候他的,將會是什麼?或許是僅僅批評一頓了事,或許是被標註不良記錄,或許是被關禁閉,或許是被綁在樹上挨皮鞭,或許是被按在池中嗆水,或許是被“扒光了”遊街示眾,或許是被逐出“金家”、不再允許他修習金家技法!天哪,高震越想越沒底,已經完全慌了神,哪裡還有心思吃飯,食不知味啊!
“你想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突然,金爺爺形象浮現在高震的腦海中,向高震提問。
高震一驚,抬頭看去。金爺爺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雙眼盯著他。四目相對!
高震驚呆了,他看到的是兩束金色的光芒,像兩道金色的鐳射,從金爺爺的雙眼中直射而來。他記得,前幾日,在流金峽谷中,他也曾看到金從乾的雙眼中散射出類似的金光。哎呀,這兩道“金色的鐳射”不會照瞎自己的雙眼吧。高震慌忙避開了金爺爺的注視,低頭嘴裡塞飯,無滋無味,驚悚地吞嚥著。
金爺爺已經吃好了飯,喝了幾口湯,一雙眼睛看著對面的高震,心裡倒是欣喜:這孩子眼睛裡面已經隱隱飄出淡藍色的光芒,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