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整。”聽到張向陽聲音不大的問話,王飛靈直接回答,沒有遲疑,沒有多話。
張向陽又閉上了眼睛,蒼白的臉色顯得非常虛弱。
王飛靈心裡很是嘈雜,他昨晚被挾持到張向陽的臥房外,冒用了“聖主駕到”的藉口,打擾了房中聖使的好事,而且“放”跑了“聖品”,還讓聖使受了重傷,這是作為“莊園管家”的三大罪狀。如果是以“副使”的身份,被人挾持而屈服,這是第四大罪狀。如果是以“王飛靈”自己的身份,為了心底不能說出來的私密而“情願被挾持”,卻沒有達到目標,這是第五大罪狀。這條條罪狀,都足以治他重罪,甚至傷殘、死亡。
幸而這裡有神秘的沼澤,可以讓聖使快速療傷。然而,剛剛張向陽問話的語氣,好像能夠理解被挾持的境況、不想對自己施以太大的責罰;或許是張向陽傷勢較重、發不起脾氣來;也或者是“聖主”駕到事大、事後再處罰自己!
“突”地一聲,沼澤裡面騰出一條暗綠色的長蛇,奔著王飛靈串了過來,“嘶嘶”地吐了1分鐘蛇信子,轉頭飛快地串到了十丈開外的那棵大樹上,悠悠地繞到了大樹的枝頭。
過了不久,沼澤中産生了巨大的動靜,“咕咚咕咚”,彷彿整個沼澤煮沸了一般,晃動起來。沼澤中央的張向陽也隨著動了起來,逐漸從沼澤中露出了身體。只見他雙手低垂,自己並不用力,身體已經到了沼澤邊上。這時候,張向陽重新睜開了雙眼,邁步走上了岸,向王飛靈走來。
王飛靈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張向陽,沒有穿著衣服,身上掛滿了很多泥巴和沼澤裡的膿水。最明顯的是,張向陽的左胸和左背位置,有一個深深的長長的疤痕。一看就是被鋒利的兇器造成的貫穿傷!如果王飛靈得知,這鋒利的兇器只是一隻手而不是一把刀,會是如何驚訝。此刻,王飛靈更為驚訝的是,這麼深的傷口,竟然在10個小時左右初步癒合了。
作為“副使”,作為張向陽這座莊園的管家,王飛靈知道這個沼澤的神秘之處,就是能治癒一切生物的傷病。具體原理他並不知道,張向陽還沒有想告訴他。
現在已經接近早上8點,張向陽說了聲:“跟我走。”二人便緩緩向著莊園的主人小樓走去。
突然,他們身後,沼澤中,冒出一隻巨大的青蛇,它高高昂起頭顱,張嘴一吐紅白色的蛇信子,樹上兩只鳥兒便入了腹中。這個三角形的大蛇頭,青黑色的皮,紋理深厚,能有半個小轎車那麼大。兩只燈籠一樣的紅色大眼,透出恐怖的氣息。口中的兩顆毒牙都快有半根成年象牙長了。粗粗的蛇身一個人都抱不過來。很容易猜想得到,這是一條長長的大蛇。也幸好這蛇只是冒出個蛇頭來。
這個沼澤看上去並不大,只有半個籃球場大小,可是現在突然冒出這麼大一個蛇頭來,難道沼澤的下面是更大的沼澤嗎?
張向陽顯然傷勢很重,一路上走得很慢。王飛靈徐徐跟在後面,回到房間,伺候張向陽清洗身體,穿好衣服,用了些餐食。一切就緒以後,張向陽和王飛靈來到了莊園主體建築的東面樓頂,這裡是直升機的停機坪。
二人到來之前,這裡已經有30多位正裝肅穆的男子和衣著華麗的貴婦在此等候,其中有中東人、波斯人,也有歐洲人。這些人中,之前,已經有很多個對高震進行了“觀光”。此時,他們和莊園的主人張向陽一樣,都齊聚這裡,等待迎接“額比大神”組織的現任聖主。
“額比大神”是一個神秘組織,總部在歐洲的巴黎。組織的成員遍佈全球,絕大多數是世家貴族,人員總數卻一直固定在99名。組織內部的結構很簡單,一位“聖主”,“白黃黑棕”四位“聖使”、也稱為“主使”,四位“副使”。這個組織行事向來低調,並不參與黑白兩道的事務,每年只是在幾個聚集點組織幾場聚會而已。所以,各地的其他組織毫不在意“額比大神”這個幾乎鬆散的小團體。不過,關於“額比大神”組織,暗中一直有個傳言,傳說這個組織擁有古老的秘術。
上午9點,一架紅色的豪華直升機鋪展著旋翼,平穩降落在莊園樓頂的停機坪上。
張向陽快步走到直升機前,機艙開啟,一個衣著豔麗的少女跳了下來。只見她,16歲左右,1米6的身高,齊耳的褐色短發,深邃的眼眶,黑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薄薄的紅唇,一身豪華的定製款貴族裝飾,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
這個標準的亞細亞美女,看到眼前的張向陽,抬起右手,往張向陽的頭發幾乎掉光的頭上摸了過去,一口醇正的法語說道:“哎呦,發型打理得很好啊!”然後就是哈哈哈地大笑,毫無顧忌。笑顏如花。
張向陽虛弱的臉上硬生生地擠出笑容,陪著笑道:“歡迎您來到我的莊園。”
這位美女,突然揮出一拳,擊向張向陽的胸口,恰恰擊中了張向陽還未複原的傷口!張向陽“蹬蹬蹬”地連退三四步,一臉疼痛的苦相。
“咦,黃主使怎麼這麼不經打?我的小拳拳有這麼大的威力嗎?”少女這次講話用得是中文。她說完這句話,沒有理會張向陽的痛苦,兩步就追到張向陽面前,揮起拳頭就要繼續砸下去。
不遠處站著的王飛靈瞭解一些張向陽的傷勢,看到那個少女盛氣淩人地追擊,不免替自己的主人捏了一把汗:這是造得哪門子孽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到面前的這個場景,其他站著迎候的“額比大神”組織的成員們依然是垂首肅穆,不敢有任何造次的舉動。
就在此時,疲於招架的張向陽,前胸已經被少女的小拳拳重重地砸了好幾下。
少女微嗔道:“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沒等到張向陽的回複,少女搶著繼續說:“你一定不知道,哼,一定不知道。”
張向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正在發脾氣的“惹不起”!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誰料,少女轉而喜笑顏開,自言自語道:“這樣也好,經過你的考驗,那個小夥兒不值得我喜歡。”
看到少女由怒轉喜,張向陽站定了身形,張口說道:“多謝少主寬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