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妄想症是一種嚴重的抑鬱症。患者處於深度恐懼狀態,堅信自己將會受到迫害,比如被人議論、誣陷、遭人暗算、財産被劫、被人致殘甚至死亡之類。於是,患者會變得極度謹慎、處處防備,而且有自殺企圖,並會將相關的人都納入自己妄想的世界中。患者的性格可能有缺陷,比如過于敏感、多疑、主觀、自卑、自私等等。值得注意的是,病患的思維不一定發生障礙,一般都可以透過表面合理的推理和判斷,清楚地闡述這種妄想的理由。
幹警小魏帶著金從乾三人來到了p市公安局的一間“拘留室”。雖然這位不請自來的“居留者”不是被“拘押”,但他很喜歡待在這間“拘留室”,已經“居住”了近1個月。
這是一間特殊的“拘留室”。24小時監控和警衛看守,一個固若金湯、近乎密封的大房間,能有30多個平方。在這個房間的中央,建造了一個“玻璃房子”。六面鋼化隔音防彈玻璃牆壁,只在正面有一扇許多小孔的門,用來透氣和出入。玻璃房子裡面,不到10個平方,一張床鋪,一個馬桶,飲食均需要外送。形象地說,這可是一個“套房”,只不過是“大間”套著“小間”。這裡原本是提審和關押要犯的場所,p市公安局只有一間。現在,成了這位涉及絕密情況的曹子飛的免費“居留”場所。
幹警小魏帶著金從乾走到門口,金兌兌突然提出需要去趟c。於是,金從乾和高震隨著小魏先進入了“拘留室”。他們一眼就看到房間中央的玻璃房子和裡面床上躺著看書的人。玻璃房子正面三米處,擺放著桌椅。金從乾和高震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幹警小魏沖著玻璃房子裡面的那個人喊了一聲:“曹子飛,坐起來,現在有問題要問你。”
裡面的人動都沒有動,臉朝著另一邊,繼續看書。
幹警小魏一臉不悅,拿起桌子上的遙控器,輸入密碼,然後點選了一個按鈕。只見床上的曹子飛騰地一下竄下床,背對著三人,嘴裡憤憤地說道:“有問題就問。我又不是犯人,用得著電擊嗎?你可是人民警察,不能迫害公民。”
原來這張床是鐵質的,設計了有限度的電擊功能。對啊,這裡關押的應該是大犯要犯,一定程度的刑罰是有必要的。
裡面的曹子飛有了反應,這回輪到幹警小魏不回話了。
金從乾示意小魏坐下,對裡面的人說道:“你好,曹先生,我是來幫助你的,或者,可以做你的貼身保鏢。你仔細給我講講,需要怎樣保護。”
裡面的人喃喃地說:“看好門就夠了。哦,對了,送來的飯菜,先替我嘗一嘗,確認無毒無害,再給我吃。”
“就這麼多?”金從乾問。
“是。”裡面的人只說了一個字。
“你就不想出去住嗎?我也可以隨時保護你。”金從乾道。
“只有這裡才安全。”裡面的人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相對安全吧。”
“所以啊,你待在這裡並不是萬全之策,我有能力保護你,你相信我。”金從乾抓住機會說道。
裡面的人聽到金從乾這麼說,悠悠地轉過了身,抬頭望著金從乾,彷彿在評估這個人是不是吹牛。
金從乾和高震很驚訝,因為他二人看到了曹子飛的臉。曹子飛,男性,h省人,1967年生人,算來現在已經是50歲的人了。玻璃房子中的男人,正盯著金從乾和高震,目不轉睛地看,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貌似在思考和疑惑。玻璃房子裡面的曹子飛,身高估計1米7左右,身材瘦削,一頭花白短發,一張娃娃臉!對,讓金從乾和高震吃驚的,就是曹子飛竟然長著如同十來歲男孩的容貌,沒有一絲皺紋,換句話說,就是一張稚嫩的臉蛋。
金從乾立刻低頭翻閱曹子飛的個人資料,上面記錄著他曾經的身份證件照片,拍攝時間是曹子飛22歲的時候,和麵前這位相比,一樣的明眸大眼,一樣的眉型臉型唇型,不一樣的是,22歲時候拍攝的照片比現在看到的這位成熟多了!金從乾往後翻閱著資料,幾幅曹子飛孩童時代的照片映入眼簾。金從乾抬頭一看,正和麵前曹子飛的臉一模一樣!
金從乾驚訝地望向幹警小魏。小魏看懂了,無奈地聳聳肩,輕聲說道:“指紋比對相同。dna和他家人比對,也明確地顯示,確實是一個人。”
“返老還童。”這四個字,立刻在金從乾的腦海中閃現。金從乾有種預感,“返老還童”,這可不是好事!
高震也看完了相片資料,看著面前花白頭發、孩童臉蛋的曹子飛,吃驚得說不出話。
這時,曹子飛說話了,他的聲音不是童聲,聽起來是個普通的中年男子:“你倆還是個孩子吧,身懷絕技嗎?少林寺學過多少年?槍法很準?警校特長生?特種部隊?領導人保鏢?”很明顯,曹子飛看到兩張美麗俊俏的帥哥臉蛋,連點傷痕都沒有,明顯不是部隊裡面經歷過艱苦訓練的高手。該不會是哪家公子哥兒吧?
沒等到金從乾回答,曹子飛緊接著又說:“或者你們是哪位高官派來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資訊?或者,你們是哪個科研院所的學生?想研究一下我的臉怎麼駐容養顏的?再或者,你們是來害我的?”曹子飛的聲音裡充斥著不信任,更充滿了無比的憂傷和無奈。難以想象,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又經歷了怎樣異於常人的苦難!要知道,曹子飛,q大學水利工程專業畢業,在那個年代,這可是標準的高材生、天之驕子呀!
金從乾說道:“曹先生,你可以和我講一講近20年來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嗎?”
曹子飛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的遭遇都已經說過了,看你手中的資料吧。”
金從乾已經翻閱過這些資料,所有的筆錄都是重複著可能發生的迫害情節和要求保護的願望,並沒有講到這些年他的境遇。金從乾理解了,曹子飛不敢說出“失蹤”20年來的遭遇,因為他怕,怕講出來就更快地沒命了!看來,這“失蹤”的20年,他的經歷難以想象、異常重要,或是涉及到了隱秘事件、甚至神秘情形。畢竟他的相貌“返老還童”!
曹子飛停止了交流,兩眼痴呆地望著前方。
金從乾拿著手中的資料,指著“已婚”兩個字,問到幹警小魏:“這個,聯絡了嗎?什麼結果?”
幹警小魏也清楚,盡量不要刺激曹子飛,悄聲答道:“早聯系過了,很早前就改嫁了。而且我們聯系過他所有的親朋好友,對他失蹤以前的事情都掌握了,白紙一張。我們獲悉,他來這裡之前,先回過家。但,他來到這裡後,明確要求不讓任何親友來探望,以死相逼啊。真搞不清楚他。高層指示此事絕密,而我們一籌莫展,只能盡量滿足這位爺的合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