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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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風情萬種的黃女士如此直白地調戲著高震,金兌兌很是佩服啊,都顧不上吃醋了。高震依然是一臉的瞧不上這類熟女。把手中的房卡放到前臺,和金兌兌返回院中,去修習了。經過今天救人的事情,他深刻地體會到了“藝高人膽大”的含義。既然自己有機會修習這樣難得的技法,一定要牢牢抓住機會。

金奶奶吩咐了劉嬸一聲,然後獨自來到了酒店的五樓,這一層東側把頭一間豪華套房,留給了她的閨蜜,白奶奶,常住。

“老白,把門兒開開。我來看看你。”金奶奶來到門前,輕聲向裡面喚道。

屋裡沒有迴音。

“大劉,用房卡把門開啟。”金奶奶沖著屋裡提高了幾度聲調。

“大劉,不準開。”屋裡傳來白奶奶的聲音,很低落。

“老白,我的老白白,那你把門開啟。”金奶奶笑著說。

“誰是老白,我是小白。”屋裡傳出一陣反駁。

“哦哦,對,我的小白白,來,乖,把門開啟。”金奶奶說完,哈哈大笑。

“掌櫃的,我不開,我沒臉見你。”屋裡的白奶奶說道。

“快點開開,小白,對面房間住著客人呢!聽到不好吧。哈哈。”金奶奶催促道。

門開啟了。白奶奶的眼眶深陷,一下午功夫,感覺蒼老了幾歲。

白奶奶低著頭,沒有直視進來的金奶奶。倒是瞄了一下金奶奶的身後,並沒有發現劉嬸跟著。

金奶奶一進門,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兩頓不吃老得快,三頓不吃身體遭殃。我的小白白,你是準備餓幾頓呢?”

說話間,劉嬸親自端著兩盤菜,一些飯和湯,進了門來,放到了套間客廳的茶桌上,靜靜地轉身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白奶奶盡管心情很差,也很沒有面子。但是,往常的精明並沒有減少。她掃視了一下,就看到劉嬸面無表情,明顯心情低落。

金奶奶和白奶奶坐在沙發上,互相對視著,幾乎同時張口:“如意”、“碧雲”。

金奶奶說:“如意,你先說。”

“碧雲,大劉剛才面色不好,是不是大成被你家老金給處罰了?”白奶奶直指要害。

“如意,現在並沒有處罰,只是老金喊大成晚上去一下,談些事。”金奶奶說道,“我看呢,老金不會處罰大成的。”

“這可說不準,我要是老金,我就處罰。”白奶奶反駁道,而又眼眉低垂,神色暗淡下來,“處罰的目的就是銘記教訓,不準再犯。我也知道今天是有驚無險。恰恰就是由於兩個孩子沒有發生意外,才要處罰。若是今天孩子們有個閃失,事後處罰又有什麼用呢?碧雲,你家老金是不是等著我自己去領罰呢?”

“那你想讓他罰你什麼呢?”金奶奶止住了笑容。

“我要是老金,就罰白如意離開金家,離開你,離開他!”白奶奶擠出一絲苦笑。

“如意呀,你喜歡了老金四十年,和我搶了四十年,知道為什麼搶不到老金嗎?”金奶奶深思著,面對著這位自己最要好的大學閨蜜,也是自己的情敵。

聽到金奶奶這麼問,白奶奶沒有回答。

“因為你不瞭解他的為人。”金奶奶緩緩答道,“老金從我當年認識開始,一直到現在,就是一個辦事果斷、幹脆利落的人,一旦下了決定,就再不會考慮其他選擇,更不會回頭。所以,當年,他先認識了我,先愛上了我,此生,就不會再考慮其他女人,無論什麼情況。”

“那他為什麼不趕走我?一直允許我呆在你們身邊?”白奶奶插了一句話。

“如意,他既然選擇了只愛我。那麼,其他所有人都與他的愛情無關了。一直以來,他只把當做我的好姐妹看待。就算我和你不認識,他也只會把你當做好朋友,永遠不會産生愛情的。”金奶奶說著這些話,心裡生出許多的同情。彷彿這麼多年發生過的事情,現在都清晰了起來。

白如意和許碧雲,同齡,都是s大學曾經的校花級才女。兩人的結識不僅僅是因為同住一個寢室,更是志趣相投。盡管許碧雲專攻化學物理,而白如意學的是文學歷史,她們二人度過了甜蜜的青春時代,更是接下了深厚的情誼。

大學畢業後,許碧雲由於在化學物理專業巨大的天賦,被專家導師引薦,參與了西部三線的許多絕密工程建設。而白如意卻去了西北大漠。

18歲那年,許碧雲和從國外回到c市的金辛,在一個學術論壇上,偶然結識,一見鐘情,婚後才知道做了金公館的夫人。記得那年的婚禮上,簡單,熱鬧,白如意第一次見到了閨蜜的丈夫,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心動的感覺。高大、英俊、帥氣、優雅、健壯的形象自此在白如意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21歲的一天,在金家做客,白如意鼓足了勇氣,把一份信遞到了金辛手中。信中簡要地寫了三層意思:一是表達了對金辛的愛慕;二是作為閨蜜,絕對不會做第三者,三是希望能夠做金辛的好朋友。可是,金辛看過後,直接攔住了她,當面告訴她五個字:我不喜歡你。

21歲,白如意做了人生最大的選擇。美麗水靈的蜀國妹子在青蔥歲月選擇來到了西北的大漠深處,爬進了黑黢黢的敦煌洞窟。這一待,就是整整39年。那些年,從小生活條件優越的她,習慣了西北風沙的侵襲,習慣了一間不足20平米的小屋,習慣了一天只吃兩頓飯,習慣了半夜上廁所都能聽到的狼嚎聲。她在c市的家人心疼她,一次次呼喚她回家工作,她卻在每年春節回家一趟後,一次次幹脆利落地背起行囊,奔赴註定與她糾纏的敦煌。這39年,她沒有結婚,拒絕了所有求愛者。這39年,她愛上了的是敦煌,把這份愛牢牢紮根在了這黑黢黢的洞窟裡。

這39年,敦煌猶如一顆閃耀明亮的巨星,在全球的研究者和嚮往者心中閃耀。她和所有研究員的共同努力收獲了沉甸甸的成功。而就在此時,父母雙雙去世,白如意放下了對敦煌單純的執著,回到了c市。一段日子的逗留後,白如意選擇了九峰鎮,選擇了陪在身材矮胖、頭發花白、時常戴著的老花鏡的許碧雲身邊,選擇了能夠看得到身材高瘦、面色微黃、留著灰白須子的金辛的金家酒店。

分別多年以後,老姐妹相見,互相道著珍惜,不再分開。對於白如意對金辛的愛慕,許碧雲深知。許碧雲更是知道,白如意遠去敦煌就是為了剋制自己、保全朋友,而她的一生未婚就是證明著此生只愛金辛一個人。

愛情,可以成就美滿人生。

愛情,可以雕刻殘缺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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