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庭

晨筱和蔣爸爸過來了,爸爸做了一大桌菜,歐陽還現宰了一頭羊,這頓晚宴相當的豐富。我讓歐陽邀請老闆一家人也過來熱鬧熱鬧,沒想到老闆卻搬來他的陳年老窖青稞酒,據說已經埋地裡20多年了,我問他這時候怎麼想到取出來喝掉多可惜。他爽朗的笑著說:“醇酒歡迎老鄉才是最好的東西”。是的,老闆跟我認識了好幾年,大家就像一家人。他的年紀比爸爸他們小幾歲,但是疼愛我的心點滴可見。每次都是他親手剁餡,親手包好,大冷的天用籠屜裝著給我拿來。我也心心念念他的好,心裡面早已將他視為爸爸了。私底下爸爸和老闆還會約著下下象棋,帶著天天散散步,老闆的兒子和我也是姐弟相稱。

姐姐的到來我很感激,我說過暫時可能沒有工資,因為我這是開辦的不用交學費的幼兒園。沒想到姐姐一口就答應了來幫我,工資什麼的讓我不要提。她笑著說:“只要妹妹給我一口熱飯就滿足了。”我在電話裡就感動的稀裡嘩啦,答應她一定三餐滿足,就是比較辛苦。等以後廠子裡盈利多了,就可以發工資了。姐姐說她在乎的是20多年前的姐妹情。我一切都明白,人在落難時,那一根救命稻草會成為永遠的恩情。我說我並不是要她償還什麼,只是覺得心裡一直放不下姐姐,所以就想到了她。她說她知道我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做任何事不計回報,她也要做這樣的人。對,我這輩子只希望做一個好人,不要求人人能理解,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這晚我們大家聊得很開心,喝酒的人也喝得豪爽。不但喝完了老闆那一大壇子好酒,還從歐陽客棧樓下的餐廳抱了好幾壇子,酒壇倒地,人歡喜。我和姐姐還有老闆媳婦收拾殘羹剩飯,打掃衛生,幾個男人已經倒在沙發上排排坐,那個酒足飯飽心敞亮的模樣,讓我們幾個不喝酒的笑夠了。

我和晨筱姐姐給他們削了一些水果,就是當地的蘋果和梨子,這也是我讓歐陽前段時間去老鄉們家裡收購的一部分。其他果園的已經做成了果脯,銷往不同的城市。以後,外面的人們一定會有更多的人之知道我們寧小果蜜餞果幹的。我問姐姐我們幼兒園該取一個名字好呢?姐姐回答我,就叫寧小果幼兒園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食品廠,當然會對幼兒園感興趣的。我想想是這個理,前幾天還在為這個煩惱呢,這下豁然開朗了。

夜深了,大家也散了。我讓爸爸將天天的小床搬到我的屋裡來。他們全喝了酒,可能會睡得很沉,照顧孩子就有我來吧。姐姐說想和我睡一晚,聊聊這麼多年沒有聊的話。我當然答應了,趕走國濤,讓他自己陪蔣爸爸睡3樓去。這一次他還心甘情願的去了,沒有多說什麼,看他那樣估計酒也喝得到位了。心裡的不痛快也全部隨著酒精散發出來了。歐陽和老闆的兒子送酒醉的老闆回家了,臨走時,讓我注意火爐,我點頭明白他的意思。這棟房子室內全是木質結構的,所以要特別注意炭火,我也見到過好幾起,因為不善炭火造成的悲劇。

我和晨筱躺在床上,小聲的說話,怕吵醒了旁邊小床上的孩子。這孩子今晚也是興奮夠了,一直嚷著要喝公公的好酒。公公就是老闆,我們便於區分才讓孩子這麼稱呼)我可不許這麼小的孩子喝酒,國濤和歐陽瞎起鬨,用筷子頭沾了一點給他嘗,他辣的直伸舌頭。我才抱著他喝了一口湯涮口,他又看著那酒興奮。我吵他不讓他再嘗,他還扁著嘴要哭。我的神呀,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麼了?桂花抱著他在他自己的小房間裡玩了一會玩具,就忘了剛才要喝酒的事。我試圖讓他先睡,可是他偏就是不睡,眼睛睜得大大的,非要玩。今晚就依著他玩,這會子卻睡得深沉了,我和姐姐在被窩裡嘻嘻笑他也沒有聽到。

我問姐姐她的老公在哪裡,這次過來他同意嗎?姐姐說她沒有結婚,因為她怕自己沒有能力養孩子。我安慰她:“在我這裡,一切都會好的。”姐姐點點頭說我們睡吧,以後有很長的時間再聊我們分開的這二十年經歷了怎樣的人生。我說睡吧,我也累了,明天會去學校看看孩子,她說她陪我一起去。這一夜很靜,靜得連風的聲音也清晰可辨,春風嗚嗚的吹著春天的號角,叫醒沉睡的大地。該耕田了,該犁地了,牛兒該忙了,破疆的土地該播種了。

一大早,國濤起床找孩子,敲響了我的門。我回他孩子在我這裡,你們去煮湯圓吃吧,給我和姐姐煮餃子。聽到咚咚下樓的聲音,大概爸爸也起床了,一會本來安靜的院子就有了人氣。好像聽到歐陽的聲音再問國濤什麼,國濤說不知道,晚點問問我。我伸出手摸著手機,開機後打通了他的電話:“找我麼,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我找你,看來我們還是心有靈犀的喲。”他真真假假的玩笑。

“滾,說事。”

“呵呵,就是你讓我找的向導,人家一早就來我家問了,訂了一個時間你們見見。他還說你是做好事他不要錢,帶你進山就是,你看看,你人品有多好?”

“是嗎?那就好。你定的什麼時候見面?”

“下午3點過一些吧。你不是說要帶你姐姐去四處看看環境,所以我就訂了下午。”

“嗯,可以的。我們是怎麼見面,他有電話嗎?叫什麼名字?”

“對,他叫達達,是藏人。人很好,你放心。他說他知道你家,他自己會找來,你到時候在家等他就是。”

“好,謝謝你啊,老鐵。”

“什麼老鐵?”

“哎呀,你不懂了,鐵哥們的意思。”

“哥們,誰稀罕,叫哥還差不多。”

“額,你是不是皮又癢了,小心給你撓撓。”

“呵呵,你睡吧,晚點起來,我幫你餃子熱在碳爐邊的不會冷。”

“嗯,你去忙吧。”

“誰呀,你老公?這麼膩歪,很好呀你們。”

“不是,是我那個朋友,就是昨天坐你邊上那個黑黑的漢子。”

“哦,他是誰?”

“是我很好地朋友,搭檔,也是孩子的幹爹。”我和歐陽的事,以後她會知道的,我這裡還不想說。

“哦,對你挺好的。”

“嗯,這就是我為什麼要來鄉城發展的目的。這裡的人對人真的很熱心,你以後會體會到的。”

“是嗎?”

我們說了一陣話,我也沒瞌睡了。起床看了看孩子,他還在睡,看著紅撲撲的小臉,心被萌化了。我開啟門,去了客廳,端著瓷盆裝的餃子進來,順手抓了兩雙筷子。坐在小桌上,叫姐姐一起來吃餃子。

“都給你做好了,你吃現成的?”姐姐覺得我生活在幸福堆裡。

“我不早起,他們會給我做好熱在客廳裡,醒來就端來吃。然後再出去做事或是去廠裡看看。”我的確是身在幸福的金窩窩裡,身邊全是疼我的人。

“哇,小慈,你真幸福!我好羨慕你。”姐姐感慨我的幸福指數那麼高,但她不知道我是苦盡甘來。

“姐姐,你以後也會很幸福的,你相信我。”我握著她的手,對她對自己充滿信心。

“我也會嗎?我還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累贅,沒有人看得起的人。”

“不會的不會的,姐姐你那麼善良,一定會遇到真心疼愛你的男人,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們一邊吃一邊說話,孩子有一些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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