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飛好聲好氣地說:“曉曉,我想在這個休息天去辦點私事。”
曉曉說:“私事放下個休息日辦吧。”她說得很幹脆。
龍騰飛說:“講吧,你有啥事?”他想,你曉曉總是給我過不去。那時,真不該一時沖動在她面前逞英雄。你是特殊身份的人,我不能與你交往過甚,這你得理解。
曉曉說:“我今天也沒上班,心情不好,想讓你陪我說說話。別往歪處想。”
龍騰飛想罵娘。你心情不好,可以去找吳總,我是你那門子人?你不是純心為難我嗎?吳總要知道我休息日去陪你解悶,他還不扒我的皮!可他不敢發火,聲平氣和地說:“曉曉,你又給我耍性子。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曉曉說:“你來不來?你不來也行,我這就給吳總打電話,說你對我不懷好意。”龍騰飛說:“想要挾是不?我還真不怕要挾。”他火了。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咋總纏著我不放?
曉曉笑了:“給你開個玩笑,你就當真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龍騰飛心軟了,說:“說個地方吧,我這就過去。”他想,今天的計劃又泡湯了。
曉曉說了一個地名。他坐著計程車過去了。
計程車東拐西拐,到了一條小街停下。龍騰飛下車付過錢,四處望了望,不像富人住的地方。他又打曉曉的手機。
曉曉在一個小巷口出現了。龍騰飛走過去。曉曉穿著隨便,長發胡亂地挽在腦後。她沒言語,轉身走了。龍騰飛跟在她身後,眼望著兩邊的電線杆,看上面有沒有攝像裝置。曉曉進了一幢陳舊的小樓,開了一間房門。室內設施齊全,沒有龍騰飛想象的影子。看著她居住的條件,他懷疑曉曉與吳總的關系。要不,就是吳總太摳門了,不是金屋藏嬌的角兒。
曉曉讓他坐,給他拿個水果,笑著說:“沒想到吧?”她很隨意地坐在茶幾另一邊的沙發上。
龍騰飛說:“有點意外。”他把水果放下,打量著室內,沒發現攝像頭。
曉曉說:“我自己租的房子。一個人住在這兒安靜。今上午,我給你燒飯吃。”
龍騰飛說:“不客氣,我坐會就走。曉曉,你怎麼會住這兒?”他想,你這是唱的那出戲?
曉曉說:“來了就多坐會,我吃不了你。我知道,你們都認為我是吳總的人,他會給我處豪宅,把我養起來。其實不是那回事。”說到這兒,她苦笑了。
龍騰飛沒言語,只是想聽她說下去。
曉曉說:“在我來這個城市的第二年,我父親得了重病,得需要一大筆錢。我急得吃不下飯,光哭。後經人介紹,認識了吳總。他答應給我一大筆錢。條件是我近五年不能結婚,他隨叫,我隨到。當然了,這五年我也不能處男朋友。”
龍騰飛有種窒息感。這麼漂亮的青春少女,這麼美好的年華,就被金錢俘虜了!不付出,她父親就會死去。看來她不是貪圖享受的那種女人。他安慰她:“五年轉眼就過去了。惡夢過去,仍是明朗的藍天。”他想,你有這樣的靠山,可以改變自己的居住條件。他的錢,你不花,白不花。
曉曉說:“我不恨他。他畢竟救了我父親的命,又給我充足的自由,還讓我幹自己喜歡的工作。我知足。就當這五年是在夢裡。”
龍騰飛說:“有條件了,可以居住好點。”
曉曉說:“那就沒自由了。我不想做籠中的小鳥。”
龍騰飛說:“曉曉,往後你心情不好或受了委屈,你只管往我身上發。”
曉曉雙眼一瞪:“你可憐我?我不需要任何人憐憫。”
龍騰飛說:“我理解你。以前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他站起來,認真地向她躹了一躬。
曉曉說:“你別這樣。我想流淚了。”她拿紙擦下眼。
龍騰飛說:“曉曉,不說了。”他搖了搖頭,坐那兒閉上雙眼。
曉曉說:“本來,我的日子是平靜的,可那次吳總讓我‘演戲’,你的出現,你的勇敢仗義卻讓我念念不忘。我想把這事忘掉,可你的影子卻時時在我眼前晃動。我也害怕,可我控制不住。我罵自己心高妄想,罵自己不守信用。罵歸罵,還是想見你,還是想與你說話。”
龍騰飛雙手一拍沙發,猛地站起來,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4
方少雄與劉先生的相見,讓他心裡很不平靜。劉先生沒為難他,只是讓他認真考慮下。他說:“我這樣做有點不仁義,有掠人之美之嫌。可我愛才心切。再說,人向高處走,水向低處流,這是人生法則,不得不遵循。跟我幹,自由空間很大。”
方少雄只是聽,沒輕易表態。
吃飯時,劉先生就不談此事了。他問方少雄以前的情況,練功的具體細節。
方少雄如實敘說了自己對武術的執著。劉先生點頭微笑,說他是個人才,自己就愛這方面的人才。臨別,他把手機號給了方少雄。
方少雄與劉先生告別時,說:“劉先生,我回去與幾個兄弟商量一下。我們與吳總有言在先,人得講信用。”
劉先生點點頭,說:“我理解。”
方少雄離開大酒店,獨自思考了好久。他拿不定主意。他想,劉先生出這麼高的價,跟他幹的風險也大。這次進城打工,沒想到幹的竟是這方面的差使!劉先生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呢?
回到夜總會,當晚,方少雄就把這事告訴了他們。
龍騰飛說:“工資加倍,可以考慮。”他想離開這兒的真正目的,是怕曉曉對他纏著不放,他不想引火燒身。再說,他對曉曉也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