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間和大棚離得不遠,裡面有些亂,放了一張長桌工具臺和兩張櫃子,得好好找一下。
林今則不想耽誤店員工作,讓對方先回去忙,自己一個人就行。
店員應聲,臨走前說鐵皮桶應該在櫃子裡。
等對方走了,他依次開啟櫃子,只找到一個,好幾分鐘後才看到被放置在櫃子頂上的另一隻桶。
剛剛大棚裡待久了,加上這麼一通折騰,林今則擦了下頭上並不存在的汗,他裡面穿的短袖外面是件外套,便順手把外套脫了放工具桌上。
櫃子有點高,他踮起腳,卡在指尖極限距離能碰到桶身,但是桶太大不好拿,一用力反而推得更遠了。
林今則放棄,怕待會別扭抽筋了,打算找個可以墊腳的工具踩上去,身後關上的門卻在此時開啟,外面的光透進來。
他轉頭看清是誰:“虞導,你怎麼來了?”
“看你好半天沒回來,去問了下。”虞淮意看了看工具桌上的外套,又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問:“找到了嗎?”
林今則指向櫃頂,不太好意思:“這裡,我沒夠到。”
虞淮意視線朝上,看到鐵皮桶,嗯了一聲。
隨後林今則面前光線一暗,只見虞淮意上前走來,長臂一伸直接越過他頭頂取下鐵皮桶。
距離拉近,林今則被堵在櫃子前,稍微抬起頭,看到虞淮意仰起的過分清晰的下頜線。
他覺得兩人姿勢不太合適,縮了縮腦袋想從虞淮意手臂底下的空隙鑽出去。
虞淮意沒注意到他這一舉動,把鐵皮桶拿下來的時候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他,一個沒拿穩叮裡咣啷摔下來,打到林今則的頭,聲音相當清脆。
“嗷——”林今則捂住腦袋痛呼一聲,鐵皮桶雖然叫鐵皮但是材質為不鏽鋼鋁合金,並不算重,但哐當一下砸中還是砸得發懵。
虞淮意立馬護住他的頭,揉了揉發頂,語氣帶有幾分細枝微末的歉意:“砸哪了?疼不疼?”
林今則緩過勁:“不疼,桶很輕。”
掌心底下的發絲觸感柔順,虞淮意指縫滑過幾縷,皺眉不信:“我看看。”
“虞導我沒事。”林今則極力往後退,因為這樣看上去對方像在抱著他似的,讓他特別想逃離。
掉落的鐵皮桶咕嚕咕嚕滾到兩人腳邊,虞淮意檢查無誤,這才發現兩人離得有多近,近到他幾乎能感受到林今則身上散發的體溫熱量。
虞淮意見他躲得這麼厲害,頓時心裡一陣煩悶,把他堵住:“沒事你跑什麼?”
林今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為難的抿著唇角,他該怎麼說,難道直接說我們這個姿勢太親密了嗎。
他不說話,虞淮意一時半會也沒吭聲,末了垂眸,直直盯著某個地方。
林今則原本還不解他在看什麼,順著低頭,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問題。
他的短袖領口比較寬松,露出鎖骨上的小痣,虞淮意看的應該就是這顆痣。
他暗叫不好,剛要拉一下領子,虞淮意卻突然動作,伸手按在那顆痣上面。
指腹溫度灼人,再往上一寸就是脆弱的咽喉,林今則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心跳止不住越來越快。
虞淮意摩挲了一下面板,涼薄深邃的眼抬起,一錯不錯的看著他的面孔。
這張臉從眉毛到下巴幾乎都挑不出錯,尤其是那雙眼睛,清透漂亮,只不過此時染上幾分受驚的意味,瞳孔左右輕顫著。
為什麼一個男的要長成這樣。
虞淮意胸腔彷彿堵了一塊大石頭,心煩氣躁的要命,甩手離開:“林今則,你真該好好給我個解釋。”
林今則還沒消化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對方早已走出雜物間了。
他相當鬱悶的摸了摸鼻子,虞淮意這是又生氣了吧。
明明想起自己騙他的事會生氣,為什麼還要見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