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別墅的客廳，給奢華的傢俱鍍上一層金色。厲淩川站在樓梯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家居服的袖口，對坐在沙發上的父親視若無睹。
”你這是什麼態度？”厲建華重重地敲了下柺杖，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身旁的秘書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厲淩川徑直走向廚房，從冰箱裡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才轉過身來。”大清早闖進別人家裡，還指望我列隊歡迎？”
”混賬！”厲建華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我是你父親！”
”生物學上而言，確實如此。”厲淩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什麼關系？”
客廳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張管家站在一旁，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剛才已經盡力拖延，但顯然沒能阻止這場父子對決。
厲建華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我聽說，你最近養了個小情人？還是個男的？”
厲淩川眼神一凜，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塑膠瓶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我的私生活不勞您費心。”
”荒唐！”厲建華猛地拍向茶幾，茶杯震得叮當作響，”厲家的繼承人怎麼能跟男人廝混！玩玩可以，但你必須娶妻生子，延續香火！”
”延續香火？”厲淩川突然笑了，那笑容冷得令人發顫，”您當年在外面養個情婦，也是為了&09;？”
厲建華臉色驟變，秘書更是嚇得後退了半步。這是厲家最不堪的往事，也是父子間最深的裂痕。
池今安是被樓下的爭吵聲驚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額頭已經不燙了，但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散重組過一樣痠痛。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金色的線。他眨了眨眼，發現厲淩川不在身邊，床單的另一側已經涼了。
”......這不是你能幹涉的事。”樓下傳來厲淩川冰冷的聲音，比池今安記憶中的任何一次都要鋒利。
”你！”厲建華舉起柺杖，卻又強忍下來，轉而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照片，摔在茶幾上，”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玉佩，還記得嗎？”
厲淩川的瞳孔猛地收縮。照片上是一塊溫潤的白玉平安扣，邊緣鑲著精緻的銀邊——那是母親生前從不離身的貼身之物。
”你把它怎麼了？”厲淩川的聲音陡然低沉，帶著危險的意味。
”只要你聽話，它自然會完好無損地回到你手上。”厲建華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下個月和趙家千金的相親，你必須出席。”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那裡——池今安穿著明顯大一號的t恤，赤著腳站在樓梯中間，睡眼惺忪卻又帶著警覺。
客廳裡，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正拄著柺杖，滿臉怒容地瞪著厲淩川。男人穿著考究的三件套西裝，銀灰色的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後，盡管上了年紀，依然能看出與厲淩川相似的輪廓——尤其是那雙銳利的眼睛。
而在男人對面，厲淩川只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卻站得筆直如松。池今安從未見過這樣的厲淩川，他整個人彷彿一把出鞘的劍，鋒芒畢露，隨時準備見血。
”這是......”池今安的目光在厲建華和厲淩川之間來回移動，看著兩人有幾分相似的臉，立刻明白了狀況。
”安安。再回去躺一會，我馬上就來。”厲淩川收起了鋒芒，哄著池今安。
但池今安沒有動。他緩步走下樓梯，站到厲淩川身邊，目光直視厲建華：”您就是用已故妻子的遺物來威脅自己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