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池今安掙紮了一下，”我能走！”
厲淩川沒理他，大步走回屋裡，把他放在沙發上，轉身去廚房倒了杯熱可可。
池今安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飲，甜膩的熱流從喉嚨一直暖到胃裡。他抬頭看向窗外——雪還在下，他們的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裡，頭上歪戴著一頂厲淩川貢獻的舊帽子，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厲淩川，”他突然說，”我們晚上吃火鍋吧。”
厲淩川正在擦頭發，聞言看了他一眼：”怎麼突然想吃火鍋？”
”下雪天就應該吃火鍋啊，”池今安理所當然地說，”熱乎乎的，多舒服。”
厲淩川不置可否，拿起手機發了條訊息。
半小時後，管家送來了新鮮的食材和一口銅火鍋。
池今安歡呼一聲，光著腳就要往餐廳跑，被厲淩川一把拎回來：”穿拖鞋。”
”哦……”池今安乖乖穿上拖鞋，亦步亦趨地跟著厲淩川進了餐廳。
餐廳裡，銅火鍋已經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濃鬱的骨湯香味彌漫在整個房間。
池今安迫不及待地涮了一片肥牛，沾滿麻醬塞進嘴裡，燙得直哈氣也不捨得吐出來。
”慢點，”厲淩川倒了杯冰水推給他，”沒人跟你搶。”
池今安灌了口水，又去夾蝦滑：”你怎麼不吃？”
厲淩川慢條斯理地涮著青菜：”看你吃就夠了。”
池今安撇撇嘴，夾了片羊肉蘸滿醬料，突然遞到厲淩川嘴邊：”嘗嘗，這個好吃。”
厲淩川看了他一眼，低頭咬住。
”怎麼樣？”池今安期待地問。
”嗯，”厲淩川點頭，”不錯。”
池今安得意地笑了，繼續埋頭苦吃。
飯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窗外雪依然在下，屋內卻暖意融融。池今安蜷在厲淩川懷裡，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手裡還捧著一杯熱牛奶。
電影是部老片子，節奏很慢，池今安看著看著就開始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
厲淩川輕輕抽走他手裡的杯子：”困了就睡。”
池今安迷迷糊糊地搖頭：”不困……”
話音未落，又是一個哈欠。
厲淩川失笑，關了電視，把人抱起來往臥室走。池今安在他懷裡蹭了蹭，含糊地問：”明天雪還會下嗎？”
”氣象預報說明天放晴。”
”哦……”池今安的聲音已經帶上了睡意，”那雪人會化嗎？”
厲淩川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會。”
池今安皺了皺眉，嘟囔道：”給我讀個詩吧……”
厲淩川捏了捏他的耳朵：“困成這樣，想聽什麼？”
“什麼都可以。”
厲淩川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好。”
厲淩川忽然念起聶魯達的詩：”我愛你像愛戀某些陰暗的事物，秘密地，介於陰影與靈魂之間。”池今安發現他念詩時喉結的起伏，與雪粒撞擊玻璃的節奏奇妙地重合。
窗外，雪依然無聲地落著，覆蓋了白天的所有痕跡。屋內，池今安蜷在厲淩川懷裡，睡得安穩。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他們擁有彼此最溫暖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