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咳，可以。”
「海邊」
暮色像融化的蜜糖般塗抹在海平面上，最後一縷橘紅色的陽光穿透雲層，將整片海域染成流動的琥珀。池今安赤著腳站在沙灘與海水的交界處，細碎的浪花親吻著他的腳踝，又戀戀不捨地退去，留下一串晶瑩的泡沫。
”再往前走就要濕透了。”
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池今安回頭，看見厲淩川單手插兜站在不遠處，海風將他熨帖的白色襯衫吹得獵獵作響，露出若隱若現的腰線。男人另一隻手裡拎著池今安忘記穿的涼鞋，腕錶在夕陽下折射出溫暖的光暈。
”反正你會負責把我弄幹。”池今安歪著頭笑，故意往海裡又走了幾步。冰涼的海水立刻漫過他的小腿，打濕了亞麻褲子的下擺。
厲淩川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大步走過來，在池今安的驚呼聲中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厲淩川！”池今安掙紮著，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衣領，”放我下來，好多人看著呢！”
”現在知道害羞了？”厲淩川低頭看他，深邃的眼眸裡盛著細碎的光，”剛才故意往海裡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度，溫熱的氣息拂過池今安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沙灘上零星的行人投來善意的目光，池今安把發燙的臉埋進厲淩川的肩窩，聞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氣混合著海風的鹹澀。他能感覺到男人穩健的心跳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與自己亂了節奏的心跳漸漸重合。
厲淩川將他放在一處幹燥的沙灘上，單膝跪地，用隨身攜帶的手帕仔細擦拭他沾滿沙粒的腳。”癢...”池今安下意識地縮了縮腳趾，卻被厲淩川一把握住腳踝。
”別動。”男人的手指修長有力，指腹有常年健身留下的薄繭，摩挲過面板時帶起一陣酥麻的觸感。他低著頭，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神情專注得彷彿在對待什麼珍貴的藝術品。
池今安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夜晚，也是這雙手，曾經冰冷地推開他。而現在，這雙手正溫柔地拂去他身上的每一粒沙子，像是要抹去所有不愉快的回憶。
”看夠了嗎？”厲淩川突然抬頭，眼底含著促狹的笑意。
池今安這才發現自己盯著對方看了太久。他慌亂地移開視線，卻被厲淩川捏住下巴轉了回來。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帶著海水鹹濕的氣息和厲淩川特有的溫度，像潮汐般溫柔地席捲了他的所有感官。
”專心點。”厲淩川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聲音低沉而性感，”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
遠處的海浪聲忽然變得遙遠，池今安順從地閉上眼，任由厲淩川加深這個吻。他能感覺到男人的手插入他的發間，另一隻手牢牢扣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圈進懷裡。這個姿勢讓他想起被海浪包圍的貝殼，安全又隱秘。
”唔...呼吸...”池今安輕輕推了推厲淩川的胸膛，男人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他，卻仍保持著額頭相貼的姿勢。他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在微涼的傍晚氤氳出白色的霧氣。
”餓了嗎？”厲淩川理了理池今安被海風吹亂的頭發，”我讓人在礁石那邊準備了晚餐。”
池今安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礁石區搭起了一個簡易的白色帳篷，周圍點綴著溫暖的串燈，在漸濃的暮色中像一顆墜落的星星。他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什麼時候...”
”在你對著海浪發呆的時候。”厲淩川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走吧，再不吃海鮮該涼了。”
帳篷內的佈置簡單卻溫馨。一張小圓桌上擺著各種新鮮的海鮮、燒烤和當地特色的海鮮燴飯，旁邊冰桶裡鎮著一瓶白葡萄酒。最讓池今安意外的是桌子中央的花瓶裡，插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薔薇。
”你倫敦公寓裡的那株，”厲淩川替他拉開椅子，”我讓人空運過來的。”他的語氣平靜，彷彿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而不是千裡迢迢運一株花這種近乎偏執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