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中想起什麼,遂問:“不對,差點忘記問你怎麼進來的了?”
“和閆姐碰上了,她帶我來的。”想起青年不跟自己透露可以帶家屬的事情,眼眸鋒利眯起,祁澍裡照他臉蛋捏去,“你還敢問?閆姐讓你帶家屬怎麼不說?我要是沒來,你這個涉世不深又不諳門道的傻瓜都要被人活剝了。”
“唔唔唔——”食物還在頰邊咀嚼,方予松一臉苦相求饒,“不會活剝,只是他突然發瘋,又招來了那麼多陌生人盯著我,我腦袋一下子沒轉過來。”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有道聲音穿進他倆的打情罵俏:“那個……桃蛋老師?您好。”
“嗯?”叼住半塊還沒來得及嗦進嘴裡的肉,方予松懵然扭頭,為了給小孩面子,祁澍裡適時收手跟著轉頭。
來人眉目如畫,身著淺色西裝,款式簡單而不失品味。
“你是?”陌生的面孔叫他直視起來渾身不自在,摳腦袋悄悄往祁澍裡的方位挪。
“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霧尾三三。”
“哦!”拍掌恍然大悟,方予松指著他,“原來你就是那個少女漫畫常居榜首的熱門大畫家,霧尾三三老師。”
“不敢當,是讀者厚愛。”霧尾三三朝他眨眼,開懷道出來意,“我是專門過來謝謝你的,謝謝你之前在微博替我說話。”
“微博?替你說話?”眉頭皺起,遊移不定的眼神好似在迅速倒放。
見狀,祁澍裡用手肘輕輕捅了他一下,提醒:“棗園泥糕碰瓷過的大畫家,粉絲追著人家打那個,上次你在微博說過。”
“噢噢噢噢!”懺愧笑笑,方予松縮肩害羞,“不是啦,當時是為了列舉他的罪行才提到老師的,老師不責怪我口不擇言拖你下水就好。”
“當然不責怪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年有多惡心他!”
身體靠後仰,霧尾三三對他說的話十分不認同,語氣夾雜的爽感昭著,“因為當時他故意碰瓷我,我又屬於大體量粉絲的公眾人物,不好直接下場。”
“這些年看他不斷把這招數發揚光大,並且事後還厚臉皮跟沒事人一樣,在同個漫展見到都要煩死他了。”
說到這,眼前的青年神情緩和,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仰望天花板欣慰,“啊!多行不義必自斃,果真是老天有眼啊!”
“呃、呵……”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複,青年只能幹笑。
“對了!”眸光綻放異彩,來人指著不遠處堆成小圓環的三兩人,熱絡邀請,“桃蛋老師,那邊還有其他老師都很想認識你,我們要不然一起過去聊聊交個朋友吧?”
“啊?”一看要認識那麼多陌生人,方予松眼神失焦,驚恐饒舌,“要、要、要認識這麼多人嗎?”
“去吧。”貼合上對方脊椎的手掌輕輕用力,方予松就被往前帶了幾步,見他轉頭跟自己求助,祁澍裡薄唇輕啟,“交朋友,加油。”
嗚嗚嗚嗚,偷偷在內心為未知的恐懼哭泣,方予松被霧尾三三的手往更多人的地方帶。
注目欣賞他交際時手忙腳亂的精彩模樣,彎作月牙的眸子裝飾幾分不可多得的幸災樂禍,祁澍裡對某人毫無長進的社交能力感到好笑又無奈。
跟方予松和霧尾三三交談的諸多同行內,也有多位閆佳佳負責的漫畫家,中途過去客套幾句敬了兩杯酒,女人又趕忙張羅其他桌。
待到酒宴最高潮,琳琅滿目的菜餚不再具備吸引力,酒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交響成雜亂的樂章,眾人舉杯言笑晏晏。
方予松也喝得迷糊半醉,走路駝著背形同喪屍,一頭撲騰到男人懷裡。
“嘖,四杯。”抱住跟樹懶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青年,祁澍裡咂舌。
念著今天高興,看方予松後半程卸下防備和同行聊得起興,祁澍裡沒勸阻,縱他四杯下肚。
沒想到這麼不頂用,這就醉了。
“亓呵……亓柒saa~”方予松在他懷裡口齒不清地喊。
“嗯哼?”青年身體癱軟,整個人都把重力放在自己身上,祁澍裡找了個靠牆的位置抵住。
“加、加微信。”眼花亂撩舉起兩根指頭,方予松痴笑,“嘿嘿,四個!”
“加到四個新朋友的微信了?”碎片化的表述並不影響祁澍裡的解讀,寵溺撫摸他的肩背,“我們家予松真棒。”
“嘻嘻,”自顧自高興,方予松埋入他胸膛狂蹭,“回家,要回家玩娃娃。”
“玩什麼?再說一遍。”溫和的眉宇淺提,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人琢磨不透。
“亓柒saa二號,亓柒saa三號。”雙手搖晃健壯有力的臂膀,方予松和他撒嬌,“你帶我回家玩。”
“為什麼不玩一號?”掃視對方酡紅的面頰,祁澍裡不動聲色反問。
“他、嗝——”漲肚子打了個充滿酒氣的嗝,喝醉的人振振有詞,“他老要親,不能隨便亂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