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的,看得比人販子還緊呢。”調侃他還不忘拿起剛才掃碼點單的手機,正準備結賬,對面伸來一隻手擋住介面。
下巴朝方予松的空位點了點,祁澍裡說:“別付錢,讓他付吧,他想請你們。”
“嘖嘖嘖,家裡居然是你管賬啊?”梁書堃搖頭感慨。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皆是自豪與光榮:“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
“咦,”汗毛直立,賀櫟搓手臂啐道,“最煩你們這種明明自己有錢可以給自己花,卻非得讓對方幫忙花的秀恩愛行為。”
“哼,”聞言絲毫不惱,挑起的眼眸洩出些許挑釁,祁澍裡撐著下巴炫耀,“如果你也有一個願意替你花錢替你著想的貼心漫畫家做物件,你也會理解我的。”
下顎有不易覺察的張合動作,未免當場被揍,賀櫟將反胃的感覺強忍回去,決定學習方予松少說多吃的精神,閉嘴埋頭。
方予松歸位時,祁澍裡特地點亮手機算了算時間,大概十分鐘,想來編輯在跟他聊些要緊事。
沒有著急詢問,擔心他口渴先添了杯水。
“梁律師、哦不,”小心翼翼探頭的青年想起什麼,吸氣改口,“梁、樑子,我想問問你,關於我的案子,什麼時候能判下來啊?勝訴機率大不大呀?”
“不確定法院那邊什麼時候能發出,回頭我催催看。”
談到要緊事,梁書堃放下碗筷正色,“這次開庭對方沒到場,也是找律師來的,不過我們證據鏈比較充分,開庭時對方也只在稱病防守,雖然律師無法隨意跟當事人篤定並保證勝訴機率,不過這個案子應該沒什麼懸念。”
“稱病?”漠然瞥開視線,祁澍裡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以為得個躁鬱症抑鬱症的就不用負責任了嗎?還真當法官是他粉絲了?”
接收他的怒意,梁書堃侃侃而談:“當然不可能,只要他不是毫無民事行為能力的智障,管他什麼病都必須負責。”
“好的,”叼住筷子,方予松若有所思,“謝謝,我會慢慢等。”
將青年的對話聽去,祁澍裡用餘光窺視方予松凝重的面色,食指輕輕在桌面點動。
吃完飯去工作室拍攝樣衣的過程,方予松拿著平板在邊上畫畫等待,閑暇時會多瞄兩眼,順便替他們畫幾張。
按捺不動至小區樓下,他才開口:“閆姐今天找你有什麼事嗎?”
“嗯?”正插兜踢小區花園石子,青年昂首茫然,“就是催我交漫展補辦的隱藏款柄圖,上回漫展不是沒辦成嗎?為了回饋跟彌補粉絲,閆姐讓我畫幾份隱藏款杯墊跟隱藏款立牌的圖。”
“沒聊別的?”他追問。
“……”緘默幾秒,方予松一腳踹飛細石子,停下面對他,“我說了,你別生氣。”
祁澍裡哭笑不得:“在你眼裡我是那種一言不合就生氣的人嗎?”
“當然不是!”背過手,撇嘴發牢騷,“我只是覺得你的看護實在太細致了,怕你不高興。”
“說說看?”
“不是馬上中秋節了嗎?”心虛摸過鼻尖,方予松閃爍其詞,“閆姐除了催稿,還例行公事給我寄了份漫畫社中秋佳宴的邀請函,往年我都是不去的。”
“今年想去?”不由感到納悶,祁澍裡眉心貼緊,“你不是害怕生人嗎?”
“聽到仇人也要去,所以就想——”說話含糊的青年講到最末,直接把尾音吞掉,意思卻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