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眼眶殷紅正嗔視自己,祁澍裡不免覺得好笑,伸手揉他腦門:“自己做的東西自己不知道長度啊?”
方予松不語,跟他大眼瞪小眼。
看在他竭心盡力為自己做衣服的份上,祁澍裡哭笑不得帶過青年的臂膀,推至餐桌:“好好好,不逗你了。”
在空調的大力輔佐下,湯飯熱氣不再,由滾燙轉為適宜下口的溫度,祁澍裡吃得額外謹慎,怕弄髒自己獨一無二的新衣服。
午飯過後,他就進屋把衣服換回去拿到洗衣機先清洗,再折回來,方予松正從屋子裡搬運畫具。
幫他架好,手掌搭在畫了架上方端詳那副畫了一半的人像,突發奇想:“予松,你教我畫畫吧。”
“嗯?”削鉛筆的人聽了這話,稀奇抬頭,“你想學畫畫?”
“沒,就是想讓你手把手教我。”曖昧的口吻吐字清晰且不說,祁澍裡還特地將‘手把手’三個字咬重。
情緒激蕩,方予松險些把手上的鉛筆削斷,臉頰被熱浪籠罩,目露羞怯地看了他好一會,低聲作答:“好,削完鉛筆就教你。”
“謝謝方老師。”
細長眼睫頻繁扇動,左手狠狠一削,這只鉛筆徹底報廢。
心思根本沒在削鉛筆上,在接連兩支報廢後,祁澍裡心疼他的錢,親自操刀幫他削了一支。
“先定點構圖……對。”
“像這樣慢慢地……左亮右暗……然後……”
本就是為了調戲他才喊了一句‘方老師’,不料對方的責任心這麼重,竟然握著自己的手認真教學。
不正經的人突然正經,這倒讓祁澍裡這個想要不正經的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方予松教學時湊的很近,鼻息跟隨慢吟叮嚀在耳畔縈繞。
胸膛起伏的步調逐漸沉緩,握筆的手心開始冒汗,耳邊一字一句的耐心教導由清晰變得模糊,心思早已漂泊到其他地方。
“?”發現對方的筆越握越松,方予松覺得奇怪,偏頭正好對上那道熾熱的視線,呼吸不由滯空。
不知在何時,祁澍裡的焦點早就不在畫上,而在他的臉上。
客廳靠近玻璃窗柩的陽臺前,兩名青年全神貫注投入彼此的瞳孔遊移,像自然靠近就擁有牽引力的吸磁,任何一方都逃脫不開。
空調房內的空氣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張力,呼吸在這一刻同步。
一般這樣曖昧的情節,漫畫裡的主角都會在下一秒吻上去……
忸怩不安舔舐嘴唇,方予松不知道該不該下嘴。
注意到對方的眼神不停飄向自己薄唇,以及緊繃侷促的神色,祁澍裡啞然失笑,伸手攬過他的腰,把人帶到懷裡坐下。
“怎、怎麼了?”腰脊挺得板正,方予松不自然眨眼。
“沒怎麼。”摟住他的腰,將自己的下頜靠到他肩膀上,輕聲問,“這種程度能不能接受?能的話就讓我挨一會。”
“……能。”
話音剛落,放在他腰身的長臂收得更緊,用嘶啞渾濁聲線遞去的話令人酥麻:“予松,最近有沒有新想法?我今天心情很好,想陪你玩點東西找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