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馬將他這套說辭反彈回去:“沒那麼熱你還出這麼多汗?”
“……”張嘴說不出其他話為自己辯白,濕熱的呼吸掛在口罩網面上鋪回面頰,只讓他覺得臉上又悶又潮。
換做往常,方予松會將手握得更緊,然後張牙舞爪地對自己說:“就要握!”
現在怕是沒了這股氣勢,一心一意只想著待會用哪種方式受死更痛快。
搖了搖頭,迢迢嘆息聲亦是對其無可奈何的表達,祁澍裡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他手心黏稠的汗漬重新握好。
方予松雖默不作聲,但明顯彎曲的眉眼,跟走路時不時突顯的小碎步已然揭示他欣悅的情緒。
自從不愁房租跟吃喝,方予松去超市買的零食越來越多,祁澍裡也沒想讓他減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直到車裡塞不下才伸手阻撓。
沉浸購物的愉快,青年緊張感削減大半,掰開蒟蒻果凍在回家的路上餵了祁澍裡好幾顆,試圖用短暫的路程減輕一會面對面會審的罪責。
回到家裡,財財早就睡醒守在自己的空盆前等待,全然不知自己昨晚給兩個爸爸添了多大的麻煩。
看見這個黑白相間還睜著自己無辜眼睛賣萌的毛孩子,祁澍裡有氣也沒地撒,拋下一句:“等著。”
“我來,我來。”不放過任何獻殷勤的機會,更何況財財可是昨晚的大功臣,方予松自動請纓拿走貓糧去喂他。
看財財鼓起雙頰吃得正歡,方予松蹲在地板無措地搓膝蓋,往收拾冰箱的人那去:“你今天、不工作啊?”
“月底就要回沽陽,這些天已經跟商家都商量好把寄來的商品提前拍完了。”
幫他把塑膠袋裡的肉製品拿出來放到桌臺,方予松小心翼翼:“那你今天一天都不出門啦?”
冰箱門框扣上的響動不輕不重,卻成功讓青年成為驚弓之鳥。
直視那雙顫抖的瞳孔,男人說話的語氣像日常處理砧板上的魚肉那般運籌帷幄:“你很希望我不在家?”
“沒有!絕對沒有!”饒是剛才路上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跟他正面對峙的青年依然無法控制對未知命運的恐懼。
“哼。”悶聲嗤嘲,祁澍裡洗掉手頭肉菜混雜的氣味,搭上對方的肩膀。
方予松肉眼可見地跳了一下,露出標準且乖巧的八顆牙。
“來吧,我們一起來理、清、賬、目吧。”
“那個,祁澍裡……”一聽要開始算賬,方予松動也不敢動,想方設法逃避,“我突然想起來,閆姐交代我修改的劇情我還沒改完,要不然等我改完再——”
“可以啊。”答應的十分爽快,祁澍裡收手,眉眼放肆翩飛,“我替閆姐監督你,什麼時候畫完我們什麼時候算賬。”
此話一出,方予松果斷奔向沙發坐直:“那還是現在就算吧!”
坐到和他面對面的沙發上,祁澍裡攏了攏衣服:“你先說說看,為什麼這麼心虛害怕?”
“因為、因為我……”心虛低頭,撫摸自己的鼻樑,方予松猶猶豫豫,“我感覺,好像在你通感的時候,當著你的面做過不得了的事情。”
“比如?”
“比如,當著你的面兇bjd娃娃,還、打他。”
“再比如,當做著你的面,用跟你長相相似的bjd娃娃做、壞事。”
實在是難以啟齒,方予松的腰越說越彎,最後直接裝鴕鳥用手掌掩面。
倚在沙發觀賞對方慚愧遮掩的模樣,祁澍裡不依不饒逼問:“做什麼壞事?具體說來我聽聽。”
“啊啊啊你都知道了,就別讓我說了嘛。”羞臊抵達極點,方予松痛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兩隻手不知道是該捂耳朵還是捂眼睛。
“行吧,”玩笑開得差不多,祁澍裡怕他炸毛找個櫃子躲起來,便停止捉弄,“那我也跟你說個事。”
“予松,你可不是當著我的面做那些事,你是直接對我本人做了那些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