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握住手機的手顫抖不停,無所適從抬頭,方予松恰好撞入對方蓄滿星星點點笑意的眸子,手心汗漬層疊。
他囁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被問道關鍵處,祁澍裡神色平靜,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第一次你編輯來催稿的時候,喊了你的筆名,我在外面聽見了。”
“那,鬆鬆是……”兩根食指來回纏繞,方予松說到一半實在沒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叫鬆鬆的漫畫家,家裡養貓又跟我是同城。”嘴裡咀嚼的麵包嚥下,說話的人劃過一縷促狹,輕笑,“很難不讓我多想啊。”
“啊——”青年赧顏紮進掌心,腳趾暗暗用力,悶聲,“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實在是沒有靈感,沒搬來之前我就是你的粉絲了,就是、就是單純地想畫你,我沒別的意思!”
聽了這話,青年右眉輕提,語氣聽起來不大友善:“單純?沒別的意思?”
“嗯嗯嗯!”不敢直視他,方予松繼續當縮頭烏龜。
“鬆鬆,”坐於他正對面的人白玉般的顏面泛冷,吐出的音節也帶上幾分疏離,靠在椅背遊刃有餘命令,“把臉抬來。”
心跳失了節拍,方予松耳尖動過兩下,輪廓整圈泛出桃紅,澀然咬住下唇。
心中狐疑,對方究竟是在生氣,還是在語言模擬。
照道理,這種境況下,祁澍裡不可能興致勃勃跟他玩語c吧?
得到那人生氣的答案,方予松鼓足勇氣起身跟他對視,躲躲閃閃的眼神雖滿載心虛,卻也時不時往對方臉上偷瞄,確認他臉上有無表露出厭惡反感的情緒。
待對方用食指跟中指的骨節敲桌示意,方予松眨眼挪開視線。
祁澍裡:“認真點,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啊?”料到祁澍裡生氣的各類質問,唯獨沒料到他會如此正經地跟自己討論這件事。
“我問你,”下巴朝手機的方向點動,祁澍裡問,“借鑒的事情有我擔著,被人汙衊代筆的事情呢?”
“喔、哦……”忙裡忙慌拿出手機,開啟他昨天剛註冊的微博,將今早發布的訊息擺到他面前,“昨天晚上我已經把所有的內容都截圖存證了,剛在微博上發宣告,我準備告他。”
“行,”伸指從左胸領口下方的兜裡夾出那張名片遞到他面前,頂著對方疑惑的眼神,解釋,“給你介紹個律師。”
“律師?哦,謝謝!”雙手接過長方形燙金名片,緩緩念出上面的名字,“梁——書堃?”
目綻驚訝,方予松猶豫:“這不是……你那個朋友嗎?”
“嗯,”抿了口咖啡,祁澍裡遊刃有餘答道,“他主業是律師,雖然證剛拿到兩個月,但我保證他一定會比其他任何律師更上心你的事情。”
“況且……”他稍作停頓,眯起的鳳眸充斥深意,“他爸是沽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副庭長,從小耳濡目染,不用擔心他拿證時間短業務能力欠缺的問題。”
方予松搖頭驚喜:“我不擔心!我一點也不擔心的!”
手中沉甸甸的名片,不知是不是在祁澍裡心口處待久了,死氣沉沉的物品竟在青年掌心傳遞出溫暖的氣息。
“謝謝你,祁澍裡……”緋紅暈染眼眶,眼白攀爬血絲,青年抓緊名牌委屈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