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方予松掩面失聲好一會,粗魯擦過紅腫的眼睛,毅然決然要朝門外走。
扭頭第一眼看見門邊站立bjd娃娃,方予松的淚水打濕眼圈,啜泣難抑,像只受了傷的兔子,盡是酸楚地望向他。
與他對視,祁澍裡胸口悶得厲害,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方予松能過來抱抱這個娃娃,這樣至少他可以透過娃娃安慰他,給他微薄的安慰。
可方予松似乎沒有這個打算。
祁澍裡張口:
【去我房間找我,把我叫醒吧】
最後一粒果決的淚珠沿面下墜,對方伸臂把臉擦幹,開了門就往外跑,匆匆步履越過客廳,腳步聲隨距離越來越遠。
在他聽見大門開啟的剎那,祁澍裡失聲高喊:
【予松!】
【方予松,你去哪?】
【方予松!】
腦袋轟然一片空白,焦慮撲山倒海淹沒他,層層疊疊壓在胸口近乎窒息,祁澍裡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必須醒來,必須找他!
可是,往日他從沒有嘗試過自己從娃娃身體抽離,好幾次醒來的契機,要麼就是等方予松睡了,要麼就是有外力把他吵醒。
現下這裡空無一人,方予松又跑沒了影,祁澍裡心中一團亂麻,根本不具備集中思考應對的能力。
“喵嗚~”貓咪聽力敏銳,斷斷續續的動靜讓它介於半夢半醒間。
直至剛才方予松越過它的窩關上房門,財財徹底驚醒,繞著門口殘留的氣息反複嗅聞。
【財財】
對,家裡還有個能感知到他氣息的兒子。
【財財!】
祁澍裡用力發聲,哪怕現世沒有蕩起任何呼喚,門口的貓咪立耳怔愣兩秒,調轉方向朝屋裡去。
“喵。”門沒關上,四肢輕盈的小貓咪輕而易舉闖進來。
輕車熟路地往床上騰空躍起,對平放床面的棉花娃娃嗅過好幾遍,葡萄眼珠被迷惑替代:“喵?”
【這兒,爸爸在這】
【財財看門邊】
循聲朝那個大娃娃看去,財財敦坐床面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財財,去爸爸房間】
睏倦的貓咪打了個哈欠。
【財財?能聽懂嗎?去爸爸房間把我叫醒】
猶豫了許久,小貓動爪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祁澍裡見它無動於衷,自己也知道企圖讓一隻貓聽懂自己的意思很荒謬離譜。
可既然財財能感知他的存在,能聽見他的聲音,那是不是也有一定的機率,明白他想幹什麼?
在這種無助的時刻,他除了寄希望在這只通人性的小貓身上,別無他法。
咽喉梗塞沙啞,男人耐下性子重複:
【財財,小爸剛才跑出去了,爸爸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