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離職的方予松不需要解壓,但他很需要。
“我我、我幫你吧。”
手起刀落切了兩片,祁澍裡停下,偏頭轉向沖自己露出虎牙尖,儼然在討巧賣乖的青年。
天然白皙的臉頰有他清淺的笑容做點綴,不知是不是剛才被他嚇的,清澈的眸底水霧氤氳,加之青年回來路上被口罩箍緊的地方紅暈未散,讓瞧見的人覺著他委屈可憐。
祁澍裡一時心軟,後撤騰出空間給他。
“嘿嘿,讓我來。”有臺階下,方予松歡天喜地拿過刀具開始切。
幹巴巴的麵包切下去,手感和聲音都有股沙感,加之不怎麼內行,方予松總是切到一半就變得薄厚不均。
倚在桌臺看他笨拙卻認真的表情,胸腔凝聚的怨氣剎那間煙消雲散,正準備動身教他,腦袋突然浮現剛才漫畫書裡的臺詞。
祁澍裡浮起一抹狡黠,有樣學樣:“其實,要讓麵包均等分,我有比這更好的方法。”
斷更太久失去記憶的人,根本沒有聯想到這是自己漫畫臺詞的衍生,誠心求知:“什麼方法?”
話音才落,後背貼上不絕的熱源,祁澍裡左手從他身側繞過撐著桌臺,右手摁住他握刀柄的手背,完完全全將整個人罩在懷裡,避無可避。
好、好不講理的姿勢!
方予松心跳失控,呼吸的鼓點從心髒偏移到喉腔,在他懷裡不停吞嚥,誓死要把快從嗓子眼溜走的心髒咽回去。
“它比較硬。”
“要像這樣,握住這裡……”
“動作要用力。”
喑啞的聲線化作利器,從上方攻擊耳膜,效果比戴了耳機還要清晰撩人。
明明只是切個麵包,為什麼從對方嘴裡說出來,會這麼色||情啊!
根本無心留意手頭的麵包,方予松一心一意撲在被對方觸碰的地方,哪怕後背隔著衣服,在細微動作的磨擦下,就跟滾過開水一樣燙得厲害。
“你又把我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走神間,對方清冷散漫的腔調再次灌下來,抵在他胸膛的肩膀狠狠縮了下,雞皮疙瘩從脊椎攀爬至手臂。
“唔,”下意識嚶嚀,方予松弱弱回答,“沒、沒有。”
“那你說,我剛才教了什麼?”
教了什麼?
青年語氣僵硬,滿腦子都只剩那句:“要用力……”
腳趾抓地閉嘴在他懷裡羞赧,方予松壓根注意不到後頭那人碎密發絲下,眉眼裹挾的戲謔,還有耳廓極其容易被忽視的緋紅。
就著這個姿勢,方予松全程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跟硬化的手臂,在對方教導下切完麵包,吃不完的麵包片需要用塑膠膜裝袋放冰箱。
拿塑膠薄膜的祁澍裡也只是表面平靜,實際腦袋跟攪渾了的池水般,辨不清東西,剛抓到塑膠膜的邊角,滾筒從手底滑落,在地板順暢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