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祁澍裡就被拉了下衣角,方予松仰頭詢問:“他經常這麼對你嗎?”
看出他眼底若隱若現的激憤,生怕他惹事,幹脆摟過對方的肩膀,帶有安撫意味地摁了兩下:“好了,到此為止,不要再為不值得的人浪費口舌了。”
賀櫟:“對!討論一下去哪慶功吧。”
“你們仨自己吃,我和予松先回去了。”
“你們倆不一起嗎?”唐流舟詫異。
“不了,”從兜裡掏出車鑰匙,丟給賀櫟,“車給你們,吃完先把流舟送回去,我們打車。”
“誒!”目送他頭也不回就拉著方予松離開的背影,賀櫟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怎麼回事?老是脫離集體活動。”
“剛好室友在就一起回去了吧,別想那麼多,我們先走吧。”恬不為意,唐流舟聳肩為他辯解。
“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啊?”坐上計程車,方予松就問他。
“跟他們吃飯還得磨蹭,不喝幾瓶酒根本回不去,有點累,”靠在沙發小憩的人睜眼,歪頭反問,“你想去?”
撥浪鼓式搖頭,方予松毅然決然:“不想。”
隨後拿出自己的手機送到他跟前,讓他選外賣。
“我不吃了,”掩嘴打了個哈欠,祁澍裡倦意甚濃,“這兩天太累了,打算一會洗漱完直接睡覺,你吃吧。”
疲倦彷彿會傳染,方予松看他打哈欠,自己也跟著張嘴。
祁澍裡:“也困了?”
“嗯。”青年揩去生理淚水。
“也好。”這樣晚上就算自己早睡,也能消停點。
剛一進門,方予松目標明確直接往沙發倒,四肢鬆鬆垮垮仿若瞬間退化。
祁澍裡默然發笑,先行到陽臺跟臥室收拾換洗衣物。
昏昏欲睡的人看見他從陽臺邁步進來,瞳孔忽地明亮不少,飽有困惑地“嗯?”了一聲。
以為吵到他,祁澍裡步伐放輕:“怎麼了?”
彈指間,方予松抄出揹包裡的濕紙巾到他面前,抬手將濕巾抵在心口正上方,說:“這裡,剛才好像不小心沾到顏料了。”
垂眸仔細看,果真有星星點點的色彩,估計是剛才和近冕對峙的時候,不小心從他袖子上染過來的。
青年此時正扶著他的右手手臂,認真幫忙擦拭,祁澍裡只能從這個角度看見他細密的長睫和略顯淩亂的頭發。
明明無法看清他的神情,可當對方一下下輕柔地用濕巾在心口觸碰時,男人的呼吸便會下意識屏住。
冰涼的水漬沾濕布料,緊貼於他的肌膚,心脈處的血液開始狂躁,迅速向四肢輸送,身體的溫度節節攀升。
而對方毫無知覺,依舊藉由他臂膀的力在他胸口反複摩擦。
口幹舌燥的人生出幾分壞心思,趁對方不注意,悄悄踮腳。
全神貫注的方予松沒有發覺,為了迎合他的身高,下意識把腳尖越踮越高,手也越發抻直,一個不小心沒繃住,低呼一聲,直接脫力撲到他懷裡。
黑沉的眼珠微波流轉,祁澍裡自然攬過他的腰,語氣純良:“沒事吧?怎麼沒站住?累了?”
磕在他胸膛間的那顆腦袋瓜使勁搖擺,方予松嘴巴跟粘住似的,撬不開口,默默把濕巾塞到他手裡,端坐回沙發。
見他被自己逗得不知所措,祁澍裡深覺捉弄他別有意趣,面上切過一絲幸災樂禍,從客廳路過時,還順帶捋了捋方予松的發頂。
等浴室大門關閉,流水聲穿過門扉,客廳沙發神經緊繃的人驟然鬆懈,迅速用掌心給自己發熱的雙頰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