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會展中心這條大路,前邊就是一家商場,四人邊吃邊閑聊。
“對了,今天漫畫家一個人待著啊?”正在下鮮活螃蟹,賀櫟忽然提起。
祁澍裡皺眉駁斥:“人家有名字,叫方予松,以後當著他面別一口一個漫畫家。”
想起之前方予松半夜偷抹眼淚的樣子,本來畫畫壓力就大,他怕對方被這兩人戴高帽以後,焦慮加重。
“行行行,那我重說,”賀櫟整理措辭,“方予松就自己一個人啊?”
“是啊,怎麼了?”
“誒,要是樑子不在家,我一個人都寂寞得要命,你把漫畫家丟在家裡,於心何忍啊?”話行此處,賀櫟捂住胸口,作悲痛狀。
“這你放心,”祁澍裡翹唇,模稜兩可道,“我不在家他應該更方便。”
尤其是今天,估計都畫到廢寢忘食了吧。
隱去後半句話,存在眼眸的笑意越加濃烈。
“漫畫家是?”三人談話,唐流舟聽得雲裡霧裡。
梁書堃:“哦,阿澍的合租室友。”
“你還跟人合租啊?”在他隔壁座的人聽說後,表現得非常吃驚。
“省錢嘛。”他淡然揭過。
為了第二天的上鏡效果,他和唐流舟沒敢多吃,梁書堃跟賀櫟倒是把本吃回來,扶牆走出商場。
到家把東西放好健身,方予松聽見陽臺有聲音,立馬開了個門縫,露出半張臉。
俏皮的眉眼星輝閃爍,對方語調鬆快:“你回來啦?”
“嗯,”停下俯臥撐,祁澍裡與他遙遙對視,“今天都在房間裡畫畫?”
“是的,”能畫出成品,方予松說話語氣比之前雀躍不少,“我今天把編輯交代的東西都改完送出去了。”
“那得恭喜你,”灌下一大口功能性飲料,祁澍裡祝賀,“這次不會被她追殺。”
說完之後,客廳寂寥無聲,但方予松開啟的門縫並沒有閉合,祁澍裡覺得納悶,轉頭就對上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麼了?”他問。
“……”啟唇的剎那,青年又抿住搖了搖頭,微笑賀喜,“明天就要正式走秀了,想祝你順利。”
朝他的方向走去,剛運動完的人喘息未定,輕聲回答:“有你祝,一定萬事順利。”
聽後,方予松神情微怔,客廳燈火通明,視力良好的人甚至能瞧見對方悶熱的汗珠從額角順著鬢邊弧度,流暢滑至下頜。
明明穿的是寬松的吸汗運動衣,可他卻莫名覺得,此刻的祁澍裡看起來比露腹肌時的樣子還有魅力。
那雙色澤烏黑的眼眸,緊縮在自己臉上,隔著距離方予松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張力。
沒一會,便感覺到臉上蒸騰的溫度,避開視線悄聲:“我要睡覺了,今天很困。”
“好,晚安。”覺察到他的閃避,祁澍裡也不挪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