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嘗了幾口蛋糕,梁書堃接下一瓣櫻花,忍不住感嘆,“這種浪漫的場景,就該跟女朋友一起。”
“想得美,你女朋友在哪呢?”賀櫟取笑道,“做夢吧,夢裡什麼都有。 ”
“嗯,”祁澍裡在邊上附和,隨後想到了什麼,似笑非笑,“的確,夢裡什麼都有。”
梁書堃:“誒,話說回來,阿澍你新來的室友怎麼樣?”
“還行,不吵不多事不鬧人,”祁澍裡抓過冬棗擦了兩下,啃道,“他甚至連臥室房門都很少出。”
賀櫟驚呼:“吼!他不工作啊?”
“漫畫家。”祁澍裡言簡意賅介紹,“長了張娃娃臉,起初我還以為是逃課離家的學生。”
“你這是條件反射,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離家出走啊?哈哈哈哈。”
賀櫟此話一出,引得梁書堃也跟著笑話自己。
祁澍裡搖頭勾唇,沒有反駁,此刻人群漸漸堆積,櫻花樹下更是多了不少和他們一樣野餐的人。
幸而他們錯開了觀賞高峰期,正收拾東西準備走人,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的湖泊邊上,獨自坐在石板凳畫畫的人。
形單影只的青年在結對來往的觀賞者裡尤為突出,不單是因為他密不透風格格不入的打扮,更是因為他這身熟悉的衣裳和揹包。
“怎麼了?”對他站在原地賴著不走感到納悶,賀櫟扛著攝像支架問他。
“那個,”手指指向畫畫人所在的方向,祁澍裡說,“我室友。”
“哇,怕冷啊?打扮這麼嚴實?”津津有味塞下手頭的最後一口麵包,梁書堃道,“既然是你的室友,那一起過去打個招呼吧。”
“嗯,”頷首朝方予松走去,在距離對方只有幾步之遙後,剛要舉手喊他,“方予……”
畫畫的人筆尖走偏,就在猛地朝他們方向轉頭的那一瞬,祁澍裡腳底猶如釘在原地,舉到一半的手也懸在空中。
方予松轉向三人的明眸,除了有顯而易見的驚嚇,眼瞼底部還有一圈不易覺察的赤色。
大大咧咧的賀櫟率先沖上去打招呼:“哦~這個就是大漫畫家啊,你好!”
梁書堃:“你好。”
看到祁澍裡身後跟著的兩人要上前,方予松壓低帽簷,小聲:“你們好。”
繼而彎腰收拾地上的東西。
祁澍裡的注意力也隨他轉移到地面,地板上放了許多廢棄的線條稿,都只是畫了一半就被無情丟棄的。
無聲給身邊兩位好友使眼色,走過去要幫他一起收拾。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青年悶在口罩下吸了吸鼻子,語調有說不上來的厚重跟無力感。
“一起收拾會更快,你要回去了嗎?”把最後一張紙放到他懷裡,祁澍裡問。
“去別的地方。”
帽簷被青年壓得幾乎看不見眼睛,捧著畫紙和畫板,方予松向剛才也一起幫忙的梁書堃跟賀櫟鞠了個躬,快速溜走。
“哇,不愧是藝術家,寡言少語,有夠獨特的。”上了回程車,賀櫟還在回味剛才的一幕。
“藝術家嘛,有點孤僻很正常,”梁書堃展顏,轉而問主駕駛座掌握方向盤的祁澍裡,“難怪你說他不鬧人,看來平時在房間裡都這樣?”
恰巧處在紅燈,祁澍裡撐著方向盤,意味深長地說:“平時都這樣,房間裡和夢裡就不一定了。”
“啊?”
“哈?”
頂著他倆不明所以的視線,祁澍裡把車停在市中心的一家書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