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見啊……”
“是這樣沒錯。”對方理直氣壯地點頭,“因為你是被我找來幫忙的,所以還是由我負責大頭,你就稍微幫我問一下個別選手好了。比如住三樓宿舍的離我有點遠,就交給你了。”
三樓?
陸擇棲回憶了一下宿舍樓的人員分佈,很快得出結論:“你只是不敢和孟凡炟說話吧?”
“是……”朱嘉寧明顯心虛了一瞬,“這樣沒錯。”
“他也沒有那麼嚇人……好吧,可能是有那麼一點嚇人。”陸擇棲嘗試循循勸導,“但小林不是說他們還一起去看了你的商演嗎,都這麼長時間了,你們也該快點和好了。對了,你還記得他是第幾名嗎?”
“第七。”
好微妙的名次啊……
陸擇棲無意間瞥了眼面前的梳妝鏡,不小心同身後的人在鏡面中對視了一眼。
“這樣吧,我幫你推薦一個人選。”他偏過頭,朝朱嘉寧淡淡一笑,“組織選手訓練這種事當然要交給更具有領袖氣質的人來做,這樣獲得大家認同的機率也會更高。我剛好認識這麼一位領袖中的領袖,魔王中的魔王——”
詞未編完,後方便有個身影急匆匆地沖上來:“你,你說的不會是我吧?”
陸擇棲模仿朱嘉寧的說話方式:“是這樣沒錯。”後者則一臉莫名,目光在身旁二人之間逡巡。
“我不行的,我和大部分選手都不熟……”臧天悅氣還沒喘勻,已經有理有據地拒絕上了,“我說話沒人會聽的。”好像平靜地說出了什麼很悲傷的內容啊?
“注意人設。”陸擇棲小聲提醒。
“……”對方愣了愣,隨即挺直後背,輕咳一聲,“我白天要去錄音室,和其他選手見面機會不多,還是等你們確定好了再告訴我吧。”
他的新服裝有件帶白色毛領的紅披肩,頭上斜斜地頂著一個王冠狀的裝飾物,只看外表的確很有君主風範。
以至於朱嘉寧聽完怔怔地點了頭,說好。
需要錄制決賽宣傳片的選手共二十一位,陸擇棲只在拍攝現場遇見了其中一半,另一半選手跟他們這些棚拍人士不一樣,可以有機會去到基地外面。
拍外景的選手名次有高有低,所在公司也有大有小,叫人一時判斷不出選擇標準,只能認為導演組是憑借大家的拍攝內容而定,公平公正。
yx的劉墨湘留在了基地,陸擇棲在一旁待機時還看見他戴著花草樹葉編織的頭冠從自己面前經過,而同一公司的林育睦和孟凡炟則被帶去拍了外景,似乎要很晚才回來。
陸擇棲和朱嘉寧說好,如果他們在練習室正好碰到了孟凡炟,那便由對方主動上去搭話,若沒有,就等他晚上去307宿舍時幫忙傳達。
他去307的理由也很簡單,一是有件關於他個人舞臺的事想尋求林育睦和許維的建議,二是他近兩天要麼去霖星,要麼有簽售行程,沒什麼機會和小林說話。
雖然見了之後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青蔓的經紀人沒給他看過其他選手的資料,如果他不去問、別人不主動提,他對身邊的人就永遠一無所知。
就比如,在臧天悅告訴他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個節目裡只有十七歲的高敘言一位未成年。
陸擇棲帶著目的回了宿舍,唯一的室友見他稍稍驚訝了一下,問他今晚怎麼這麼早。
極其討厭練舞的索朝祺毅然決然地奔向了voca組,卻在選擇表演曲目上犯了難,dance組的趙博琰給他提議了幾首,被他一一否決,最終褚海叢導師的建議下選了首易上口的情歌,從此又開啟了一段嶄新的痛苦旅程。
“褚老師說這首很好唱我才選的它,可為什麼!為什麼每個聽過的人都說我唱得沒有感情?一個普通的小甜歌需要什麼樣的感情,難道是因為我不夠甜?”陸擇棲聽完對方訴的苦,忍著笑勉強安慰了幾句,在索朝祺“你根本不關心我只是想笑我!”的怒火下逃出門。
走廊盡頭的307黑著燈,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傳出。林育睦和孟凡炟大概還沒能從拍攝現場趕回來,他輕輕動了下門把手,是鎖著的,許維和劉曉光居然也不在。
“好像有人想要非法入侵哦,”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自耳畔傳來,住在隔壁的選手或許是正要開門,保持著同他一模一樣的姿勢,歪頭朝他揚了揚嘴角,“被我抓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