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順勢將襯衫釦子解開幾顆,挽起袖口。
那架勢,是真打算留下來。
趕在他將外套掛起的前一秒,姜黎黎開口,“你可以走,我不會跟奶奶他們告狀的。”
“什麼意思?”傅行琛修長的手指勾著外套領子,保持著準備掛上的姿勢,聽到她這話動作頓住,回頭看向她。
“就是字面的意思。”姜黎黎靠在病床上,面色虛弱卻固執,“我們還是按照你之前說的,各過各的就行,我會幫你在傅家面前兜底。”
替他兜底,自己落個清淨,她甘之如飴。
傅行琛指尖一鬆,西裝墜落在他小臂,他輕輕勾住將西裝隨手扔在沙發上。
“你覺得我是在應付奶奶?”
姜黎黎別過頭,不說話,預設。
男人眸光一下變得極深,定格在她臉上。
那目光具有穿透性,像是要把她看透那般,姜黎黎很快被看得架不住。
她又轉過頭來說,“我請了看護。”
五個字,讓男人喉嚨一哽,他胸腔裡淬著火,可是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發又發不出。
“我沒興趣拉著你演戲。”
他是真心實意要留下來?
姜黎黎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
或許他跟她一樣,並不信任她說給他在傅家人面前兜底的話。
她是(被迫)聽他的話,但不信。
他是既不聽也不信她的話。
她說請了看護是真的,剛剛去做檢查時,回來路過護士站跟護士長打過招呼了。
其實她也沒有打算讓蘇允柚留下,蘇允柚嬌氣慣了,最討厭酒精味。
她記得有一次付倩芸動了個小手術,蘇允柚只有手術當天在醫院住了一晚。
之後付倩芸住院的十天,都是蘇家下人在照顧。
付倩芸疼女兒,不捨得她在醫院受苦。
確定付倩芸沒事,蘇允柚跟親媽也不會客氣,過去探望都不會超一個小時便跑路。
姜黎黎知道蘇允柚是真心想留下,但她必須謹守分寸。
傅行琛果真留下來,他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處理公務。
病房內靜得令人氣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