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貧完嘴,開始動身收拾。
程明澤個子較高,負責清理屋頂可能存在的蜘蛛網。池瑜則負責整理床底和角落的幾個紙箱,將沒用的東西清理出來扔掉。
大多數是她以前的書籍和筆記本,或者一些花費工夫積攢的玩意兒。比如彈珠兒和幹吃麵裡的卡片之類。
當初,她的彈珠兒技術可是二哥手把手教的,整個村裡的朋友們都不是她的對手,故而,一戰封神,戰利品滿滿的存了半個紙箱。
“先把布都蓋上啊,不然灰塵就落到床上了。”池瑜戴正了頭上用報紙折的紙帽,伸手拉過剛剛被掀起的蓋布,看著那邊的程明澤,十分嫌棄地開口,“少爺,您到底做過家務沒有啊!”
邊著邊起身,拿過程明澤手裡的掃把,將抹布綁到杆兒的最頂端,而後遞給他,“這樣粘,不是直接用掃把杆兒戳。”
“哦。”程少爺瞭然地點點頭,繼續幹活兒。
所有家務活裡,洗碗應該是程少爺最熟悉且唯一熟悉的業務,畢竟——熟能生巧。
池瑜蹲在床邊,將底下的幾隻大紙箱拖了出來,上邊落了一層灰塵,箱子封得嚴嚴實實,十分有份量。
拿過桌邊的刀,劃開那纏了一圈圈的膠帶。剛開啟,一股頗有年代感的書本氣息撲面而來。
裡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各色本子,池瑜隨手抽出一本,已經有些泛黃的白封面筆記本。
時候,這樣的日記本,五毛錢兩本。簡單的白色封面,寫著日記本三個大字,裡面是藍綠色的橫線。當年這種本子,都是和讀書筆記一起買。
初中以前,老師都會要求大家寫日記,第二收上去檢查,還要寫批語。
那時候,並不懂得什麼隱私不隱私。池瑜總是乖乖巧巧將自己白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寫進日記。
稚嫩卻十分有趣的筆觸,將每一個調皮的男同學,每一件班裡發生的趣事,描寫得栩栩如生。
故而……透過她的筆記,老師可以將每一班裡的情況瞭解得清清楚楚。多年後,池瑜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問題。
之前在自己公寓,遍尋無果,沒想到竟是都存在了奶奶家的閣樓。現在再開啟,彷彿又回到簾初那些無憂無慮只知道傻樂的日子。
池瑜嘴角勾著一抹弧度,傻嘿嘿地邊翻邊笑。
當初的自己真的是傻到讓人心疼,抄作業這件事情也會寫到裡面,這不是明擺著跟老師自首麼。
唯一一次抄作業的經歷,還被老師及時抓住了現行,嚴厲批評,年幼的池瑜還一直覺得老師好厲害,比福爾摩斯都要厲害。
現在想來,不是老師太厲害,而是自己太蠢。
“五月二日,晴轉多雲甚至還要下雨,給喜歡的男生桌洞裡放了糖果,但他似乎沒什麼反應……”
池瑜正看得入迷,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欠揍的聲線,程明澤趁她發愣的功夫,一把將日記本從她手裡搶了出來,“難道他不喜歡蘋果味的糖果嗎,還是……”
“還我!”池瑜反應過來後,立刻起身,蹦跳著想要從程明澤手裡搶回自己的日記本。
程明澤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現下更是將手高高舉起,任憑她怎麼蹦跳,連本子角都沒碰到一絲一毫。
“上課時總是忍不住偷看他,害得我每次都要抄清雪的筆記……”
程明澤還在大聲念著,池瑜聽著那一句句稚嫩幼稚的“初戀日記”,臉色愈發通紅,搶不到日記本就阻撓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