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不怨嗎

“咦,毛毛,毛毛過來。”池瑜招招手,那麻雀彷彿聽懂了般,揮了揮翅膀,不再理會程明澤,朝著床上的人飛去。

程明澤驚魂甫定,看著那隻毛絨絨的不明物體。

毛毛立在池瑜餐桌旁,氣鼓鼓地盯著不遠處傻看著它的人。原本它睡得好好的,奈何旁邊那人又是大聲喊叫,又是捶沙發,擾鳥清夢,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它鳥大爺的厲害。

“媽你不早起的鳥有蟲子吃嗎……為什麼這有隻睡懶覺的懶鳥……”程明澤哆哆嗦嗦地指著前面的麻雀,一臉驚恐。

程明澤害怕麻雀,從到大都這樣,害怕這種尖爪利嘴的東西,就連咕咕叫那個雞,都是害怕的。當然燉成湯的話,還是不怕的。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怕一隻麻雀呢。”季璇拍了拍他的脊樑,皺皺眉,“兒子,你這,不行啊。”

程明澤此時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隻優哉遊哉吃著米粒的麻雀身上,他只想知道,這個東西,怎麼才能不出現在他眼前。

池瑜舀了一勺粥,略略在桌子上一點,留下幾顆米粒,毛毛立在一旁,歪著腦袋,黝黑的眼珠兒滴溜一轉,末了才去啄米粒吃。

好不怕生的麻雀。

話,它的羽毛應該完全乾了才是,怎的還賴著不走。池瑜伸手輕輕點零它吃得歡快的腦袋,摸了摸它柔順的毛。那麻雀也不躲避,由著她觸碰自己。

程明澤簡直看傻了眼,嘴角動了動,喃喃道。

“那是……什麼情況……”

“你嫂子的寵物。”

程恪淡淡地接了一句,凜冽的目光頓時射向那隻在她面前撒潑打滾的破鳥,若有所思。怎麼有種想吃烤麻雀的念頭。

話回那隻鳥,在池瑜手邊又是轉圈,又是歪腦袋賣萌,如果不是程恪判斷不出它的性別,簡直都要以為又是一個想要搔首弄姿挖牆腳的。

沒錯,程恪先生醋性就是這麼大。這幸虧王炸和豆包都是母的,不然,程恪先生得泡醋缸裡。

程明澤看著那鳥和池瑜的親暱模樣,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一臉的不可思議。池瑜這傢伙能正常點嗎?養的寵物都這麼……奇葩。不是龍蝦就是麻雀?

這別緻長得……真東西。

程明澤完全沒了睡意,全程警惕地盯著那隻麻雀。

“什麼酒會?”聽著那邊季老夫人和季璇的對話,程恪輕聲問道。“是你堂叔家的女兒,伊晴,她不是過幾就生日了,因為是成人禮,你堂叔堂嬸想給她好好操辦操辦。”季老夫拳淡的道,秀眉緊鎖,池瑜自是沒有錯過老人家語氣間的疏離和不滿。不解地摸摸鼻子。季老夫人這麼溫婉慈祥的一個人,從來都是笑眯眯的,池瑜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程伊晴?她過生日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一聽這個名字,程明澤臉上當即表露出了明顯的厭惡。池瑜愈發摸不著頭腦,卻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多問,只是低著頭,逗弄著那隻吃飽了正躺在桌上裝死的麻雀。確實是裝死,也不知道從哪學的。正面一躺,雙爪一蹬,兩隻翅膀耷拉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隻死鳥。“你堂叔給咱家發了請柬,畢竟是一家人,咱不去面子上也不好看。”季璇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挽住老母親的胳膊,闔著眸子,滿臉的疲倦色。昨晚上熬夜稽核報告,一直到凌晨才結束,丈夫那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她現下又得獨自去面對那難纏的堂弟妹一家,真是讓人頭大。季老夫人看著女兒眼底的烏青,心肝兒都揪到了一起,卻也沒什麼,把人攬到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像時候哄他們兄妹倆睡覺一樣。“澤,你外公還想著,你年紀也不了,趁著宴會的時候,好好挑一挑,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女孩。”季璇閉著眼睛,懶洋洋地道。誰知,程明澤聽完後,當即惱了,手中的抱枕一甩,拉下臉,冷冷地扔下一句“不用你們操心”,轉身摔門而出。這巨大的一聲響,沒由得嚇了池瑜一跳。這破孩上一秒還好好的,怎麼翻臉就翻臉了?池瑜眯了眯眼睛,難不成是阮萌那邊吹了,程少爺心情不好,正好被人戳到零上?程明澤的過激反應明顯是大家都沒有意料到的,季璇當即也沒了睡意,看著那扇門喃喃自語。垂下眸,抿著唇,“這孩子,是在怪我。”微愣,程恪目光中一閃而過的訝異,隨後淡淡地略過季璇,對著季老夫人開口,“我出去看看他。”“唉,好好跟他。”季老夫人揮揮手,沒什麼精神,只是輕聲安慰著難過的女兒。同為人母,這種感覺她明白,於是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兒。池瑜默默看了男人一眼,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程恪這才出門。白醫院樓下人不少,很多患者下來複健,或者被陪護人員推著下來透透氣。昨剛下過雨,溫度比前幾日涼爽了幾分。空氣愈發清新,混雜著青草鮮花的香味,淡淡的,十分好聞。程恪找到程明澤的時候,那人正吊兒郎當地縮在一個角落裡,旁邊雜七雜柏開著幾朵狗尾巴花。這邊比較荒涼,基本沒有人來,除了偶爾從遠處傳來的細微的歡聲笑語,基本沒有其他非自然的聲音,很安靜。程明澤雙手枕在腦後,躺在花架下的木椅上,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眯著眼睛正瞅著空出神。下過雨的緣故,今日的格外藍,湛藍如洗,偶爾幾朵似的雲慢悠悠地路過他的視線,風起,則雲動。頭頂上是纏繞著藤蘿的花架長廊,藤蘿花凋零得幾乎沒剩,只留下翠綠的葉兒,和幾朵不知何時爬上來的藍紫色牽牛,幽幽地吐著暗香。一方木欄之間圍成的空,圈出一副別緻的風景圖。閒看庭前花開落,漫隨外雲卷舒。程明澤翹起二郎腿,聽著一旁傳來的輕微腳步聲,仍是閉著眼,拖著長腔,將那不正經紈絝子弟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你是來勸我的?勸就請回吧,不要打擾我曬太陽。”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甚至都不想看見他們。話不投機,莫半句,一個字他都嫌多。程恪輕笑一聲,長腿一跨,學著他的模樣,枕著雙臂躺在一旁,闔上眸子,懶散散地道,“我看起來那麼閒?”完,也不管旁邊的人反應如何,程恪直接闔眸淺眠,半分都懶得搭理他。不得不,這地方選得不錯,有陽光,有花香,又不會太曬,剛剛好。當即更加放鬆了幾分,唇角勾起,曬著“日光浴”。原本還以為是個客,卻沒想到這人比自己還要悠閒,程明澤躺不住了,挪動了幾下身子,瞄了一眼他哥的神色,後者神情自若,十分享受。“喂——”程明澤聲地叫道。難道他們看不出他生氣了嗎?為什麼這個人自打過來,一言不發還一臉享受度假的模樣?所以,他的情緒和想法根本就沒人在乎?“你最好給我好好話。”程恪闔著眸,不悅地蹙眉,警告道。一陣風拂過,旁邊的狗尾草隨風動,蕩起一片片波瀾,搖頭擺尾的,在陽光下留下晃晃悠悠的影兒。程明澤噘著嘴將那根狗尾草吐出,伸手又重新薅了一根,百無聊賴地一點點揪著上面細的綠色顆粒。時不時瞅瞅旁邊的程恪。半晌,終是自己忍不住,拿著狗尾巴草輕輕戳戳自家哥哥的臉,在程恪臉色進一步變黑之前,迅速撤離,跟哥哥保持著安全距離。“我……是不心掉下去的,不是……不是故意的。”程恪抬起眸子,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起身整理整理衣服,而後左腿微屈,左臂撐於膝蓋之上,倚著花架欄杆,眯著眼看向另一方碧落。“維也納的也這麼藍嗎?”冷不丁地開口,程明澤微愣,右手撥弄狗尾草的動作一頓,那棵草耷拉著腦袋,像極了他此時的模樣。“美國的,好像沒有這麼藍。”程恪彷彿也不需要那人答話,仰著頭,右臂輕輕搭在額上,適應著明媚的陽光,末了,粲然一笑。舒適地伸了一個懶腰,對著身後沉默不言的人道。“有一個……咳,有一個人過,不聞不問不等於不掛念,甚至,他們的思念,不比你我少。”想起昨晚池瑜安慰他的話,程恪略略勾唇,依舊是瞧著遠處的際,“或許,可以試著……親近。”剛一完這個詞,程恪自己都愣了。親近嗎?這個詞在池瑜出現前,從他的詞典中消失了整整十三年。驟然出現,似乎……還有些不適應。“你不怨嗎?”程明澤沉吟半刻,低頭看著手中的狗尾巴草,那毛茸茸的一條隨著風動略略搖晃,亂了心神。只一句話,就能抹掉這麼多年來,他自己承受的一切嗎?思念不比他少嗎?思念這種東西,早在他發著四十度高燒,飢腸轆轆在街頭輾轉的時候,隨著那溫度煙消雲散了。“怨。”程恪淡淡地答道,毫不遲疑。程明澤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背影,嘲諷地扯扯唇。“然而沒有意義。”“你覺得沒有意義,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承受過徹底跌入絕望的痛苦。”程明澤冷嗤一聲,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溫度,隨手丟掉那一根狗尾草,雙手插於褲兜,倚著那根欄杆,兩人就這麼背對背靠著。“我十歲,就被丟到國外。你能想象到一個十歲的孩子,獨自面對陌生環境時的恐懼嗎?”誰十歲時不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裡,心呵護?就連他程恪,十歲時也是沉浸在被全家人寵愛的幸福氛圍裡吧。那他又有什麼資格,來勸他放下?十歲的時候,多少孩子還都在父母的庇護下,享受著他們快樂的童年,而他呢?身處異鄉,舉目無親。真狠的心吶。

------題外話------

池瑜:我這個叔子看起來心理問題還挺嚴重的。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程恪:寶寶你是不是應該也關心一下,我經歷過什麼!

池瑜:……我嫁到你家,還得擔任心理輔導員的職責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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