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滿孤獨,所以有了繁星;山谷不滿孤獨,所以有了微風;飛蛾不滿孤獨,所以才會撲火。
夜的幕很長,像一張巨大的網,隔離了光明,籠罩黑暗,帶來無邊無盡的孤單與寂寞。
往年的除夕,他都是站在窗前,看著燈火琉璃的世界,一點點被黑暗掩去,直到遙遠的地平線,慢慢升起一絲光明。
團圓,這個詞和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選擇待在國外,也是為了逃避自己在團圓時刻與那熱鬧非凡的格格不入,雖然他並不想承認。
爆竹聲中除了歲除,對程恪而言,好像也沒什麼特別。
池瑜有些心疼地看著男人熟睡的臉龐,手指溫柔地撫上他緊皺的眉頭,腦海中滿是他今晚落寞的神情。
怪不得他今晚一言不發,怪不得他以醉酒為由提前回房,怪不得……
雖是熟睡,程恪依舊緊緊握住她的手,兩隻手十指相扣,誰都無法讓他們分離。
樓下的人還在熱鬧守歲,樓上的人早已相擁而眠。
這一夜,程恪睡得格外踏實。
當清晨的陽光溫暖地投到窗上,與那沉澱了一夜的冰錐兒摻和出刺眼的光亮,窗外是幾隻麻雀,開始新一天的吱吱喳喳。
早上的溫度略略有些低,池瑜原本搭在外面的腿似是感受到了陣陣涼意,整個人縮緊在被窩裡,同時向著身後的熱源不斷靠近。
程恪很早之前就醒了。
不是生物鐘,而是被這不安分的小東西搶走了被子。凍醒後的程恪萬分無奈地看著某人把被子壓在身下,而後凍得直往他懷裡鑽。
費了好大功夫才把被子拯救出來,卻沒想到一條腿又搭在了她的身上,懷裡瞬間多了一個溫軟的物體。
池瑜喘息間,溫熱的氣息全數撲在男人的脖頸處,酥酥麻麻的,撩撥著男人的神經感知,這下,程恪大人愈發睡不著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這傢伙卻十分不安分,一雙小手格外不老實,到處亂摸不說,嘴裡還唸唸有詞。
“唔,饅頭,好硬的饅頭哦,咬不動呀……”
一邊說著夢話,一邊還真下嘴咬了上去。
那兩瓣溫熱接觸到他的瞬間,程恪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僵硬了,臉漲得通紅,偏生的懷裡的人兒咬一口不夠,末了還伸出了丁香小舌,舔了舔,這下,男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雖無奈,卻也拿她毫無辦法,不忍弄醒她,只能任由池瑜在自己懷裡肆意妄為。
只是身體的急劇變化卻根本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好在懷裡的人總算安分了下來,程恪無奈地嘆了口氣,苦笑著只覺得玩火自焚。
從來不知道,這小傢伙睡覺如此不安分。
大約是床上多了一個人的緣故,池瑜同學“睡不踏實”,翻了幾次身後幽幽轉醒,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程恪那張俊毅又無奈的帥臉,飽含著隱忍。
嗯?
池瑜眨眨眼,程恪也跟著眨眼,兩人就這麼互相看了五分鐘。
直到感覺他身上異常的溫度以及被子下異常的……池瑜這才小心翼翼地鬆開自己摟在他脖頸的胳膊,以及纏繞在男人身上的……腿。
慢慢挪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只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怕什麼來什麼。
“嘶——”
“嘶——”
兩道倒吸冷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池瑜瞬間停止了動作,尷尬地抬著腿沒敢繼續動,也不敢去看程恪,緊閉雙眼,滿臉通紅。
她……她她……剛剛好像……碰到了什麼……熱熱的……還……e……
程恪低頭看著小姑娘緋紅的臉蛋兒,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化解這份尷尬。
這種場景,二十七年來,他也是第一次遭遇,沒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