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崩決,流沙過隙。
萬里之內,大陣痕跡已然消失無蹤,但留下的確實一片深深的流沙盆地,如同這荒漠之地殘缺出一個口子,無底之淵……
“大人,大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滿心歡喜收穫頗豐的黑柳山帶著群隨從將士趕了回來,而那善於隱秘人形一直暗中觀察唐淵一行人動靜的小廝赫然跪下:“屬下不知,當時只見那白衣青年將一女子帶走,數日未歸,剛一歸來就山呼大作震盪不休,定於那歸來之白衣青年脫不了干係!”
“唐淵!又是你們這群螞蟻!”黑沙城少主黑柳山暗罵一聲:“這群人到底想幹嘛!”
本來打算將這群人暗中盯緊最後來一手甕中捉鱉,因為人數的關係,佔了絕對的優勢,再加上敵明我暗,擁有絕對的主動權。起初都沒將這群渣渣當回事,但如今……局勢已經全盤超出了自己的預算。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看著不斷下陷的沙地,震盪不休的砂礫層,一點點以一種勢如破竹之勢向四面八方展開,馬上自己這邊的佔地都要塌方下去,所有的將士都惶恐不安。
“走!先退出這塊地方!”
剛一下達這被迫無奈的指令,下一秒他的臉就更加鐵青一片。
“怎麼會……”
看著下方不斷冒出一個個刺頭,那成千上萬的尖刺還閃爍著尖銳而亮眼的晶芒……
九彩琉璃沙漠蠍!
所有人都直接絕望到無力動彈,一動都不敢動,只是無助的開始顫抖起那相比那沙漠蠍大軍如此微薄渺小的身子來,絕望而淒涼。
“這些怪物……甦醒啦!!”
不知是誰驚聲大叫一聲,迎來了所有剛剛睡醒的地底霸主們的關注,所有被震醒的沙漠鞋子齊齊將尾部的針頭一瞬間指向同一個地方。
“這個蠢貨!”
黑柳山知道這時候責罵這些廢物屬下已然毫無用處,但如今自己還能逃出這片死亡深淵嗎?
只怕不管是誰來了,面對這片絕望的“針海”都會心如死灰,最終葬身於此吧。
“唐淵!又是你這廢物!敢陰我!!”黑柳山大嚎一聲。
已然發覺一切的他突然知曉了可能自己一直都被人發現了自身的蹤跡,而對方如同戲耍一隻猴子一般假裝若無其事,視若不見,引自己再度上鉤。
一想到這一開始可能就是對面補下的殺局,他就恨意從心裡不斷攀升,再看那傳遞迴情報拍著自己胸脯說絕對不會被人發現蹤跡之人時,那眼神彷彿都可以將人千刀萬剮一般。
“唐淵……唐淵他們人呢!那個唐家的小雜種……他們人呢!!”
氣急敗壞已然窮途末路的他,發覺一直追蹤的那群人的蹤跡在異變發生之時就不知為何悄然消失不見了,一瞬間如同人間蒸發,再也找不到那幾個人的一絲蹤跡和身影。
“大人……他們……不見了!”
“什麼!?不是叫你們一直盯著嗎,如今出了這亂子不說,你還給我把人都看丟了。那麼大的幾個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他們一定有辦法從這裡出去!他們不會傻到將自己也置於這絕地之中,絕對還有出路!”可即便知道這些的他依然在四面茫茫一片看不到那幾名少年少女的蹤影:“你們這群廢物,看個人都看不住,老子要你們何用!!”
已然不能有任何活路可言……
而與此同時,黑柳山一群人的蹤跡和現狀都全然暴露在那被所有人都看不見看不透的屏障之內,唐淵一行人的眼中。
“想不到是他們!”唐淵驚呼一聲。
他也是才發覺,整片大陣全然坍塌成為無盡流沙,轟殺地底的另一面,自己這群人應該說是史棣敷作為陣法主導者所在的這片狹小區域竟然在這狂沙漫天中安然無事,顯然這也還是這陣法的高明和神妙之所在。
外面狂風亂刮,飛沙走石,無盡流沙,而作為陣眼的最中央卻如同那臺風的風眼一樣,風平浪靜,根本感受不到一絲異常,除了大陣開啟時晃動下的忐忑,此時所有人都舒心吐息心平氣和觀望著周圍的一切。
不但陣法的威能影響不到這裡來,而且似乎在陣法開啟之時,這片不毛之地就被賦予了一道天然屏障,隔絕了外面的一切探查,直接從這片狂風暴雨的空間中剔除出去,如同真真實實隱形了一樣,外人根本看不到他們這方天地。
如此一來,那一直處於暗處的黑柳山一群埋伏已久的人就無情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中,也包括那數以萬計的九彩琉璃沙漠蠍的感知之中,局勢立即調轉。
一切也明朗開來。
原來史棣敷這傢伙早就發覺到了這些,故意以逸待勞,將這群一直盯著自己的一群害群之馬一鍋端剷除,手段還有過程可謂是極其精彩,極其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