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著峰會回來後,這兩周以來的日常和安排,難道是自己把工作量排的太滿了,把人給冷落了。
語氣更加緩和,宋明禮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他比應拭雪幾乎高出了一個頭,輕而易舉就能看到人柔軟蓬鬆的發頂,和秀直的鼻骨。
“這週日有個畫展不錯,我讓唐容涵買票,我們一起去看看?”
“晚上去源齋,提前訂好位置...你有什麼想吃的麼?”
如果讓剛剛擔憂著走出辦公室的那群人看到,估計得悲憤指天大喊,老闆你平時不是這樣說話的!!
兩個人站的極近,他幾乎可以嗅到應拭雪身上傳來的,一股淡淡的清新好聞的氣味,像是某種花香或者果香混合起來的味道。
洗漱用品都是按時間月份,管家統一採買後更換添置,他們用的應該是一種,為什麼從小雪身上的就這麼不一樣,讓人忍不住想湊得更近,聞的更清楚。
宋明禮一邊想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計劃著這周剩下的工作安排,和如何空出時間,如何能讓小雪有最好的遊玩體驗,
他沒注意到自己在一寸寸非常隱秘、但又確確實實地,在一點點拉進兩人間的距離,清晨還帶著點慵懶,陽光從會議室玻璃窗間灑進,氛圍是很美好的。
突然應拭雪偏頭,宋明禮猛地回神,訝然地發現,自己已經幾乎要將人完全逼到了桌子旁。
應拭雪捏在桌邊的手指微微用力,下頜線條繃地很緊。
我嚇到他了麼。
宋明禮向後退了一步,忖著。
嘴唇上殘留著一絲稍縱即逝的柔軟觸感,那是剛剛靠的實在太近了,應拭雪偏頭時,發絲擦過。
如果他稍稍低一低頭,或許能碰到對方的額頭。
宋明禮的喉結不著痕跡地滾了滾。
應拭雪像是終於從某種禁錮中脫離出來,側過臉在重新流動起來的空氣中喘息著,眼睫末端蝶翼翩躚般似乎要劇烈顫動,又被他控制著不要太明顯。
“我,”話一說出口才覺出音色已有點啞,應拭雪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再開口已經恢複了最開始波瀾不起:“沒有什麼,不一定能去,到時候再說吧。”
宋明禮眉間挑了挑,語氣輕描淡寫:“你說工作麼?沒關系的,我會讓他們空出時間來。”
應拭雪唇抿著,沒有說話。
宋明禮伸手要替他解救倍受咬磨地下嘴唇,應拭雪倏地轉身,拿起了落在桌上的紙筆,恰恰巧,避開了宋明禮的手指。
“嗯…再說吧。”
“我得回去繼續工作了。”
像某種暫時停留於此的美麗鳥兒,短暫休憩過後,就要施施然伸展羽翼,飛向更遠處的天空。
會議室的厚重單向玻璃大門被拉開又合上,門板在靜寂中發出輕微聲響。
宋明禮站在原地,看著人再次離開的背影,掌心緩緩收緊。